世界上每个人都会哭,没有人不会流泪。
有的人哭起来像戏子,有的人哭起来像野猪,还有极少数的人哭起来像落难的公主,像失巢的雏鸟——这种人的泪都是让人怜惜的清澈颜色。
哭是不会骗人的,心是什么样,哭出来就是什么样。
卿琴平时总是给人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偶尔像个大姐大一样肆意大笑。
但当她哭的时候,叶南看到了一朵盛放的月季花。
原来她内心里是一个这样的女孩。
叶南想起了有一天早晨出门准备去训练,意外看到卿琴正在小区外等自己。
“哟,小鬼。正好路过,我带着你吧。”她抬手对着自己打了个招呼。
“好啊。”叶南说着上了车。
在开车到了路口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张小北。张小北手里提着一兜兜的菜应该是给店里进货,两个人隔着车窗笑了笑以示友好。
“小子,那是你的朋友吗?”
“对啊,张小北,我最好的朋友。”叶南笑着说。
“那你可真是个混蛋。”卿琴毫不客气地说。
“哎?”叶南愣住了。
“那个女孩儿很喜欢你吧?可是你让她痛苦了。”
“我……”叶南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在看你的时候眼睛里除了喜欢,还有被打碎的玻璃。小子,你都对她做什么了?不会是些不好的事情吧。如果是的话,我就一拳锤烂你的下体。”
卿琴说着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喇叭“哔”地响了一下,吓了叶南一跳。
叶南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和张小北之间的事情说了。
卿琴听了冷笑一声,说:“装疯卖傻,拒绝掉女孩子的喜欢?小鬼,这种手段是最过分的。”
叶南没说话,微微低下了头。
“还以为这种手段能够保全两个人的面子吗?你这样只会让大家都难堪,还会伤了女孩子的心。”
“我现在知道错了。”叶南叹气道。
“女孩子手脚不娇贵,她们的心最娇贵。如果女孩子的心碎了,想要靠她自己一小片一小片耐心地拼起来,十年八年也拼不完。”
卿琴说着打开车窗,冬天清晨的风吹了进来。
“去道歉吧,你们有着十几年共同的过去,这十几年是最狠的锤头,也是最好的扫帚。虽然你们也许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诚恳一些,你们之间就不会留下痛苦的缝隙。”
叶南握住车门把手,犹豫片刻,对卿琴说了声谢谢,打开门冲下了汽车。
再上车之后,叶南偶尔看向卿琴那边,总是会看到她那副暗藏落寞的表情,也许这个女人也曾经有一颗娇贵的少女心吧。
只是破碎了一地,无人打理,碎成一片片的,自己也懒得去拼。
……
李青鱼的治疗结束了,卿琴的面色比之前好看了很多,显得很有精神。
李青鱼声音干哑地说:“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随后,她闭上眼睛倒在了车后排的座位上。
“她没事吧?”叶南问。
“没事,她只是太累了。”刺说。
“叶南。”卿琴突然说。
“嗯?”
“狩魔人这个工作不适合你,你以后还是去做一个普通人吧。”
叶南问道:“不是如果不当狩魔人就会被抓进收容所吗?”
“不会,那是流砂在吓唬你。如果放弃的话也只是会服药抑制你的血脉,并且需要生活在被监管的城市里,还要定期签到和检查。这样你能活六十多岁,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我妹妹现在就是这样。”卿琴说。
“真的?”叶南看了看其他人。
周围的人都点点头,表示卿琴所言非虚。
“那我需要住在哪个城市?”
“魔都,羊城,深圳……都可以。”
“有住房补贴吗?或者安排工作也可以。”
“没有,自己租房买房来住,工作也要自己解决。”
叶南沉思片刻说:“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那你答应我一个事情。”卿琴对叶南说。
“好。”
卿琴笑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
叶南只是摇头,什么都没说。
卿琴笑了几声,继续说:“让你答应我的事情是这样的……如果你以后没有退出,成为了一个狩魔人,那就替我完成我的愿望吧,为我姐姐报仇。”
“好。”
“他是蜘蛛之巢的副首领,一个很强大的堕魔者,大约相当于我们序列30左右的水平,他最常用的名字叫做朱利·扎修。”
“我记住了。”
“如果你以后退出了,成为了一个普通人,那你就住在魔都吧。我在魔都有一套房子,现在是我妹妹在住。她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比李青鱼适合你……你替我照顾好她。如果你们以后有了孩子,最好可以让其中一个姓卿。”
叶南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可现在他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只是淡淡地说:“我会照顾好她,别的就算了。”
卿琴也没有在意,她看了一眼后排趴着的李青鱼,对叶南说:“最后提醒你,流砂是个很危险的人,对于她你不能保持百分百的信任。”
“嗯。”
“然后……没别的了。”
“嗯。”叶南的这一声嗯变得有些难过。
“对了,再多答应我一件事。”
“好。”
“别哭。”
“好。”
叶南说完,卿琴看了看结界说: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