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主力已经退守莒城,三国联军十余万,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攻占齐国南方偌大的一片疆土,攻克城池三十七座,大约方圆八百里的地盘。
但是,就在这紧要的关头,联军里面的不稳定因素终于爆发了。
这一日,宋君偃骑着神骏的黑风驹,带着自己的卫队正在巡视一个比较富庶的城邑,一路上看到的,无不是被烧的焦黑的土地。
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被三四个身穿墨绿战甲的越兵拖到角落里,衣服被撕扯着,妇人嚎啕大哭着,眼泪止不住地流落下来。越国士兵却好似qín_shòu一般,不顾妇人的挣扎,呼号,打骂,硬是抽打着她那娇弱的身躯,然后欺身而上……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里唯一的粟米了!还有那只老母鸡,军爷啊,求求你们行行好吧!”被抢劫了两三袋粟米和老母鸡的老汉追出了家门,挡在两个楚军将士的身前,一把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地道。
楚兵也不顾老人家凄惶的神情,一脸嫌恶地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战甲的裙角,冷笑道:“老东西,我劝你识相点!今日我们便要一点粮食!若还要追究,小心你的脑袋!”
这面目狰狞的楚国士兵却没有吓到这老人家,老汉又抱住他的大腿哭道:“好歹也给我们留下一袋粟米啊!老汉家中的余粮就这么一点了!你们全都拿走了让我们一家老小怎么过活?至少留下一袋等今年收成啊!小老儿活不成了,至少也能让我的孩儿和孙儿活下去啊!”
闻言,这楚国士兵恼羞成怒了,一脚将这个六旬老汉踢到地上,然后踩着他的脸就踏了过去。
“老家伙,别给脸不要脸了!能让你们活命,已经是大爷们开恩了!不要逼我。”
老汉却是不管不顾,又扑了过去不给楚兵离开,楚兵暴怒之下,抽出手里的匕首插在老汉的脊背上,顿时血流如注,老汉抽搐着身子,已经开始奄奄一息了。
“阿爹!”躲在屋子里的老汉的孩子冲了出来,抡着手里的镰刀就想要杀死这两个楚兵。
这两个楚国的士兵可是凶悍得很,既然已经杀人了,就不能心慈手软地留下后患,斩草除根!在两个楚兵的通力合作之下,老汉,老汉的儿子、孙子,还有儿媳妇,以及一个躺在病床上,卧床不起的老妇人都被残忍地杀死了!
联军士兵的野蛮行径也激起了反抗,激起了民愤,由于齐军主力在撤离郯城的时候,也焚烧里城里的粮草军需,没给联军留下一粒多余的粮食。
所以现在联军的粮草已经告竭了,二十多万大军一个月的消耗也太大了,由于各国的粮草都是自备的,楚军远道而来,路上消耗了不长,就算有宋国给的补给也不够用。越军就更不用说了,粮草本来就不多,又在江阴大营逗留了半个月,所以最缺乏粮草的便是越军,在齐地烧杀抢掠最厉害的也是越国的士兵!
对于眼前的情景,宋君偃历历在目,也久久不能释怀。他作为一个上位者,作为一个良心未泯的有着人的良知的人,应该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他知道,他阻止不了,他也不能去阻止。
参与烧杀抢掠的联军将士当中,不乏宋国的士卒,各部的将军也接到子偃的指令,不得在齐地烧杀抢掠,以避免失去齐国的民心。当然了,齐国黔首的民心子偃是不能得到的,却不能就此失去了呀,他的野心很大,但是宋国的形象不能因此毁于一旦!
烧杀抢掠是野蛮的行为。
宋君偃很矛盾,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他是下达了不准在齐地烧杀抢掠的命令,但是绝不可能被各部的将军完全下达下去的,而且他们也无法约束好自己的士兵。
子偃矛盾的是,这个战国时代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在冷兵器时代,军纪很重要,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可以打胜仗,但是同样的,一支没有纪律性的军队,或者是如越军一般悍不畏死的军队,也是很可怕的。
这种悍不畏死的军队,拿来冲锋陷阵很好,但是相应的他们太过桀骜不驯了,每打一回胜仗,就要死伤无数的将士,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他们所承受的压力太大了,需要释放,而这种烧杀淫掠的野蛮行为,无疑是释放他们那紧绷的神经最好的方式。
“不要!不要!”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被羞辱了,两三个联军将士轮番上阵,最后逼得这个妇人不得不撞墙自杀了。她的女儿,也被凌辱了!
子偃看着那一具冰凉的尸体,还有那个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宋兵压着的女孩。
子偃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他知道这个女孩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无疑会在被轮j之后,被欲求不满的联军将士杀死,残忍地杀死!
这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昂!”宋君偃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暴喝了一声,下马一把踹开了那个压着女孩的宋兵,红着眼睛,大口地喘着气,手臂颤巍巍地指着那个一脸惊慌的士兵,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情景,在这个齐国的大地上,不知道重复发生了多少次。凭子偃一个人是管不过来的,他需要的是将士们的自律,军法的严苛,严苛到可以约束他们的程度!
昭阳也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待在郯城里面看兵书,越王无疆是一个生性残暴的人,不仅无视手底下的越军士兵的野蛮行为,甚至自己还怂恿着,自己找了几个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