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河。
现在齐军与宋赵联军正隔着一条易水河,还有漫无边际的长城在那里对峙。
齐王田辟疆不甘心放弃到手的城池土地,故而又往燕地增援了十万兵马,现在与宋赵联军对峙的齐军已经达到二十万。由于燕地的黔首不断起义,反抗齐人统治,故而牵制了齐人的一部分兵力。
宋赵联军在易水一线的兵力亦有十五万,再加上齐军的十五万,这一场易水之战的规模已经达到三十万之巨!
而中山国的军队呢?
中山国因为赵军的大举进攻,被迫撤出燕地,退到中人城一带严防死守。
宋王偃决心打赢这一场易水之战,故而又从国内征调五万兵力,届时整个易水两岸,齐、宋、赵三国参战的兵力将超过三十五万!
这已经是世所罕见的大战了!
……
“宋王!”
宋王偃刚刚驾临联军大营,便看见一个英武不凡的中年男人正带着一群将领在那里等候。这个中年男人穿着赵将的衣甲,昂藏八尺,阔额,胡须如钢针,看上去端的是相貌堂堂。
宋王偃笑着道:“若是寡人所料不差的话,阁下便是赵国的上将军楼缓吧?楼缓将军,请!”
“请!”楼缓随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宋王偃先行一步。
宋王偃亦是毫不客气,当即拔脚往中军大帐进去,然后坐到主位上,紧随其后的楼缓、干骜、子昂、乐池等宋赵联军的将领都各自坐下。
楼缓向着宋王偃垂手道:“大王,我听闻齐人又往燕地增援了十万兵力,再加上原有的十五万齐军,现在整个燕地足足有二十五万的齐国大军。吾王已经传诏,命我赵军奉大王你为联军的主将,不知道当前之形势,我联军应当何去何从?”
“怎么,难道赵王有意退兵吗?”宋王偃含笑道。
“大王此话何意?”
“寡人听闻赵王正在带兵进攻中山国,已经相继攻下了苦无、宜安、井陉等九城池,不知道是也不是?”
“是的。”楼缓颔首道,“吾王诚意之至也!吾王现在亲率大军攻打中山国,实在是为了减轻在我们燕地的宋赵联军的压力,还请大王切勿多想。”
宋王偃说道:“赵王有诚意,寡人亦有诚意。根据寡人得到的最新战报,现在于我宋赵联军在易水一线对垒的齐军有十五万之众!寡人谨慎起见,已经传诏国内,再征召五万锐士入燕作战了。”
“如此,那就太好了!”
楼缓不由得拍手叫好,又道:“只是……宋王,现在齐人骤然增兵,只怕是意欲同我宋赵联军决一死战!而今齐人据易水工事以及石头长城而守之,我们若是进攻的话,必将损失惨重,胜负难料啊!”
“不知道大王可有破敌之策?”
宋王偃白了楼缓一眼道:“寡人是人,不是神。现如今寡人初临前线,连战场上什么形势都没搞清楚,如何有什么破敌之策?”
而且这也不是寡人擅长的啊!宋王偃在心里腹诽着。
他可是一国之君,略懂兵法,文韬武略都还可以,但是统兵作战的事情实在不是他擅长的。若是非要让他这个宋王上去领兵打仗,那还要手底下的这些大将干嘛?
“正是,正是。”楼缓干笑了两声。
楼缓听闻宋王偃的军事才能颇为出众,据说当年的获水之战、商丘之战,还有反击楚军的拒马河之战都是他指挥的。
现在看来言过其实了。
这三战的规模都极大,宋王偃只打其中的一仗都能够跻身名将的行列了。
不过,宋王偃还是询问道:“楼缓将军,你们已经跟齐军在这易水两岸对垒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敌军那边是什么情形?是否有破绽?”
“并无破绽。”楼缓摇摇头道,“宋王有所不知。在这对峙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先后派出了几支部队试探性地强渡易水河,但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齐军在对岸建造的工事实在是太牢固了,他们还有石头长城可以依托,再加上齐军兵多将广,在兵力上与我联军不相上下,故而现在战事已经僵持不下了。”
“齐人可缺粮否?”
“应该不缺。在战前我已经派出骑卒切断了齐人的陆路的粮道,现在从饶安到大河(黄河)北面更是为我联军所有,我已经派了重兵驻扎,齐人想要往燕地运输粮食或者是增派援军,就必须要经过我们的占领区,但那是很不现实的。”
“现在齐人是通过海路运输粮草军需的。所以我想,齐军并不缺粮,就算有缺粮的情况,以齐人的军纪,完全可以就食于燕地。”
宋王偃微微颔首,在与诸将商议了一些军机之后,又起身,带上一队宿卫和宋国的将领便一起去易水河岸上巡视。
易水大河,烟波浩渺。
两岸都是枯黄的树干,还有些许杂草丛生。
看到这一条易水河,宋王偃便想起了后来的“荆轲刺秦”的故事。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宋王偃感慨了这么一句。
身边的干骜不由得赞叹地道:“大王真是妙语连珠。大王,请问这是一首诗歌吗?可有下半段?”
宋王偃含笑道:“此诗歌名为《易水歌》,寡人一时兴起而已。”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宋王偃又唱诵了一次完整的《易水歌》,还厚颜无耻地在众将面前装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