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破僵局,宋王偃一如既往地不妥协,“一意孤行”。
他以白起为将,率步骑六万,战船、运兵船、运粮船等大大小小的船只,共计三千艘,携带三百万斛,浩浩荡荡在朝歌城郊誓师之后,沿着淇水,出朝歌,入黄河,又过淮水,一路南下,直扑楚地而去。
宋国破郢都之事,似乎势在必行!
宋王偃似乎铁了心的要力抗秦、楚、赵、韩、魏五国之军,还同时以简雍为将,挥师十万,南下华阳。
宋、楚、韩、魏四国的战事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而秦军与赵军那里却是毫无动静,好似作壁上观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就宋王偃顽抗到底,以一国之力抗拒五国的事情传扬出去的时候,引起宋国,引起天下人的热议。
宋国,朝歌。
一间人声鼎沸的酒肆当中,膀大腰圆的汉子喝了一碗酒,拿着手腕拭去了嘴角的酒渍,大着舌头道:“真不知道咱们大王是怎么想的!以一己之力独抗秦、赵、楚、韩、魏五国之军,可一战否?”
“五国联军,其兵力超过六十万!当年即便是五国攻秦之战,还是秦国坐拥崤函之险,硬生生地将五国联军挡在了函谷关之外的!可是我宋国可没有天险!我宋地一马平川,险阻甚少,一旦联军打来,除了倾国之力反击之外,别无他法呀!”
“就是就是!”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红着脸,大大咧咧地道:“王上确实是有些自不量力了!虽说我宋国现下乃是天下最强之国,但是以一敌五,宋能敌否?光是对付秦、赵二国便已经十分吃力了,一旦五国攻宋,我宋国拿什么抵挡?可别最后落得一个亡国的下场!”
“汝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那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瞪着眼睛,厉声道,“欲让吾大宋国亡,先从俺的尸体上踏过去!咱们今日的生活都是谁赐予的?是宋王!是宋国!吾王必是被奸人蒙蔽了圣聪,这才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地挑战五国的!”
“对!对!”
另一个国字脸的大汉道:“我生于魏地,十年前是父母将我带到朝歌的!若非宋国的好政策,可能咱都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列国皆苛政,不重民生,独我宋国,王上才是真正的爱民如子!”
赵国,邯郸。
酒楼中,一名腰悬阔剑的游侠喝了一杯酒,中气十足地道:“李兄,依你看,宋国此番以一己之力抵抗五国之军,可敌否?”
“断不能敌也。”李兄摇摇头道,“不过汝何以见得,宋国是在以一敌五?秦、赵之军不过是陈兵于宋国边境搞军事演习,未有滋事之举,而韩、魏之军亦是合围宋军于垂沙,不敢轻举妄动也!宋王若能低下头,让韩魏两国予邓、叶之地,与楚国停战议和的话,未尝不能和平解决此番危机。”
“但宋王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轻易服软,轻易妥协的!”那游侠昂着头说道,”宋王执意破楚,而出兵十万击华阳,大胆启用将军白起,南下奇袭郢都!宋国真正面对的其实还是楚、韩、魏三国之军,我赵、秦之兵不过是作壁上观而已。”
李兄笑着道:“我看宋王的这一系列的动作,调兵遣将,不过是在试探列国之意。似华阳、郢都的战事若败,则宋国将妥协矣!若胜,则威胁楚、韩、魏三国,其余秦赵必不战自退,这样一来,宋国的危机不就解除了吗?”
“哈哈!李兄啊,汝说的轻巧!宋国带甲百万,国中尚有锐士数十万,只怕前线战败了,依着宋王的脾性未必会妥协的。到时候便是真的来一场五国伐宋了!”
楚国郢都,章华宫。
楚王熊槐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焦急地在陛台上踱步。而他的面前,则是站着令尹昭阳与左司徒屈原。
熊槐还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情知宠臣靳尚能力不足,目光短浅,在谋略上远不如昭阳和屈原的,故而现在楚国危急,国破家亡在即的时候,楚王熊槐还是忍不住将二人宣进宫里,共商大计。
“令尹大人、屈原,现在白起带着六万的虎贲军已经沿着淮水直扑我郢都而来,水路极快,其行军之速度不可估量,如之奈何?”
看着一脸焦急的楚王,老昭阳摇摇头道:“大王稍安勿躁。老臣已经派景阳将军统率十万人自郢都而出,直奔寿春!相信景阳所部一定能在宋军南下之前,先一步赶到寿春的。”
屈原亦是道:“大王,臣已经向国内发布了动员令,举国上下,不论男女老幼,凡楚人者,皆为劳役,皆有保家卫国之责!寿春一带已经聚集了十数万的劳役,正在那里修筑堤坝,修筑城防工事,若是宋军果真沿着淮水南下江水的话,则必过寿春!”
“不管宋人多么凶悍,想要渡河,便要攻克寿春也。而寿春已是我楚国之腹地,距离宋地甚远矣,孤军深入之下,粮道被切断,则来犯之宋军将不战自溃也!”
看着屈原信誓旦旦的模样,楚王熊槐的心下稍安,但是又不得不黑着脸道:“寡人本以为秦赵出兵,韩魏反水,宋人会就此妥协的,没想到宋王偃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心眼儿,冥顽不灵,竟然欲以宋国这一己之力单挑楚、秦、赵、韩、魏五国,当真是不自量力也。”
屈原苦笑着道:“大王,宋国中不乏智者,宋王自身就是一个雄才伟略,眼光独到的君主,他会这么做,肯定是有缘由的,意气用事,不似宋王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