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摸了摸鞭子“小爷赏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的,就是小爷肯,小爷手中的鞭子也不肯,还不快收下。”
老翁一手抱着小儿郎,一手握着那两锭银子,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圆君在一旁道:“这本是你该得的,做甚不收,收下罢,收下带这个小郎去瞧一瞧先生。”说罢还恶狠狠的瞪了少年郎一眼。
少年扬了扬头,瞄了老翁一眼,嘴角勾了勾:“哼,这等子愚民,瞧甚的先生。”
安君仔细瞧了瞧那少年郎,唇红齿白的,生了一幅好相貌,一脸的张扬不羁。
可惜了。
踱了步子走过老翁边上,抬手顺了顺一侧的发束,便弯下腰接过他手中的两锭银子:“今儿个我喂你吃的那粒药,却是家人买来给我防身用的,九十八两银子一粒。既你有了钱,那便付了帐吧。”
那少年瞧见有人岔了话,正想发怒,瞧见她,不知怎的,耳根子骤然红了,正想出口的话被憋了回去,呛了口气,咳嗽了起来。
不过她并未过多留意,见他不插话正好,又对老叟道:“我也不占你便宜,本该找你二两的,不过现下我手中并没有碎银子,你且跟我来取吧。”便抬腿往客栈走去。
瞧见老翁并未反应过来,又道:“还不快跟上。”
老翁想了想,便抱着小儿郎一路跟了上来,旁边的人瞧着没有热闹可看,均一一散去。
出了这档子事,圆君与金公子们也没什么心情继续逛街了,就一并跟着回来了。不过圆君在生她的气,回了客栈也不与她打招呼,直接回房去了。倒是金公子一路跟着她,侍琴如今简直是都不想瞧见她这个龌龊人,自回了屋,让她松了一大口气。
领着老翁爷孙二人直接回了房,丁山并不在屋里。
让老翁把小儿郎放在榻上,小心的脱了他身上的衣衫,打了热水擦拭了身上的血水,期间他也只是咬紧了牙,并没有叫喊出来。
摸了摸他的头道:“一会我要用酒冲一冲伤口,会很疼,你不必忍着,若是疼便喊出来吧。”
小儿郎摇了摇头:“柱儿不怕疼。”老翁见了,不由得又流了泪。小柱儿急了:“爷爷别哭,柱儿真的一点也不疼的。”末了还故意笑了笑,示意自己真的不疼。真是个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
安君用棉布蘸了酒,细细的给他擦干净伤口,那少年郎下手极重,这么点个孩子,伤痕从左胸一直蔓延到右腰册,皮肉刨木屑似的都翻了起来。却一声都没有哼过。
搽干净伤口,用了创伤药细细的涂抹了一边,又加抹了一层凝露,没什么大的作用,不过是抹上去凉凉的有些舒缓效果,让伤口不那么疼罢了。
伤口斜侧过半个身子,若要包扎便只能裹了整个身子,便不包扎了,她这儿并没有合适的小孩衣服,柱儿自个的衣服又整个被抽的破烂,只得取了自己的一件干净细棉衬衣,截了半截袖子并下摆,给小柱儿穿上。
因着怕伤口发炎,便取了几粒药丸给小柱儿吃下,毕竟还是个孩子,对吃药都是极怕的,咽下几粒丸子,整个小脸都耷拉下来了。
便又取过来一碟子蜜饯,塞了一个进他嘴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柱儿真乖,是我见过最乖巧的孩子了。”小柱儿被夸奖了很是不好意思,低下头绞自个儿的手指。
又找着老翁打听了一下今日里那个少年郎的事情。老翁说是郡尉家的孩子,他爹爹原是大户人家的儿子,家中颇为有些势力,现今又当了郡尉,很得妻君欢心,又只得他一个孩儿,便宠的无法无天,像今日里这档子事,每个月总会发生那么几次,城中居民多见怪不怪了。
说罢便起身告辞道:“今日里我们爷孙两幸得了女君援手,我一把老骨头倒是无碍,只是柱儿这身伤却怕是无处寻医。我们爷孙欠女君良多,却是不敢再拖累女君了。”
安君扶了他又坐下:“现如今你们只怕是在那个小魔王那里挂了号,若继续待在这百花郡只怕日子要不太好过了。我是个女君,又不在这百花郡里讨生活,不怕他拿我如何。”又把那两锭银子拿出来放在他手里“若是信得过我,便等过了百花节与我一并出城去吧,拿着这些银两,有亲便去投亲,没亲便随便找个村子置上两亩地也能过好日子。”
老翁忙推了银两:“这却是使不得的,老朽服下的那粒药丸子价值不菲,怎么能再拿女君的银子。”
她掏出那瓶子药丸晃了晃:“你还真信了,不过是随口诌来的,哪里值得那些银两,这些个银两是你应得的,收下吧,这些个药丸子也一并送与你罢,你这个病不能过于劳累,柱儿还小,需要人照看的,这些丸子你随身带,若是觉着胸闷或者心口疼便吃上一粒。”说罢便把瓶子银两一并推了过去。
又道:“你若愿意与我一并出城,今日下午便与我爹爹一起回家去,捡着贵重物品并细软收拾了,其余的能舍便舍了。”
老翁站起来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老朽知女君不愿受那些俗礼,只望柱儿长大了能有机会报答女君。”
金子恒一直坐在一旁没有搭话,这时便道:“哪里需要麻烦丁叔,侍剑与侍书左右也无事,便跑一趟吧。”
安君瞧了瞧天色,道:“瞧着响午都过了,先吃了午饭再去罢。”
她这间屋里坐不下这些个人,金子恒便让侍剑与侍书去楼下吃,老翁想了想,也跟着一并去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