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寒瞧着老王爷的书房方向顿了顿,跟了过去。
剩下安君一个人在这遭同宾客大眼瞪小眼,无法,硬着头皮上前打了两句哈哈,吃了两杯酒,她便作不胜酒力状,在成瑜瑾的搀扶下回去歇息了,左右管事会将这处照料好的,也不必她操心。
她这会子最操心的还是怕丁山听到这档子事情生气,好在昨儿个下了场大雪,她怕冻着晨儿,便让丁山别过来了,左右只是个订婚,又不是成亲,不多碍事的,这会子不禁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明智。
罢了,怕还是要特特跑一趟去解释一番才行。
成瑜瑾同她进了若园,倒了一杯热茶放进她手里,不说话,只静静瞧着她,满眼都是担忧。
今日她发挥着眼观四方的技能,瞧得真切,众人有看热闹的,有气愤的,有窃喜的,唯独成瑜瑾,满心满眼都是为她担忧的神情。
想了想这档子事儿,突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对着慕寒恋恋不忘,所以上天特特送来一个沐锦寒,让她断了这个想念?确实,相见着实不如怀念呐。
成瑜瑾知她心中不好受,虽她面上不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王君不如歇息一阵子,晚些瑜瑾叫你,今日还需上丁爷那处走一遭才好。”成瑜瑾知她最看重的便是丁山。
她喝了手中的茶,将杯子递过去示意他再来一杯:“无事,你陪我坐会子好了,瞧着罢,这档子事情还没完呢。”
成瑜瑾帮她续上茶,让下侍打了水,亲自摆湿了帕子准备帮她擦了手脸,被人伺候惯了,她这会子十足的米虫,瞧见他的动作十分自觉的眯起眼,挽起袖子等着人伺候她。
成瑜瑾帮她洗了脸,洗了手,又取了膏子帮她从新抹了脸,便是唇上也没落下,抹上了无色的口脂,十分仔细,安君瞧着他认真的模样,笑道:“瑜瑾,你可真像个老妈子。”
“什么?”成瑜瑾扬了扬好看的眉毛。
她突然发现,成瑜瑾长得可真是好,剑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因着肤色白皙,又稍稍综合了些,不会让人感觉太过锐利,特别是他的唇,不是主惯例的薄唇,而是形状好看,厚度适中。这么副出众的长相,众人瞧着他的时候,第一次注意的却都不是他的样貌,而是他谦润如玉的风度....
摇了摇头:“唔,没什么”伸手蘸了些口脂摸在他的唇上,软软的,手感很好,,咦...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果不其然,不过又两盏茶水工夫,青竹便进屋来禀道:“沐将军同孟大人在外头求见。”
想想都头疼,真是:“请到小厅里去罢。”总得处理的。
理了理衣裳,到了小厅,刚打了帘子进去,便有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膝行上前,不住磕头道:“还请王君大人有大量,饶了小女,饶了小女......”
难为他一片慈父心,其实她也知道,那个孟君不过是中二病犯了,其人未必就有多十恶不赦,她虽也是恼这孟君的,不过也并不想让这孟君真去军营里做那档子事,只是如今这老王爷怕是气未消,想劝解也不易,需得想个法子才是。
她这会子犹豫了一番,这中年男子都不晓得磕了多少头,沐锦寒想了想,也跟着跪下:“还请王君放孟君一马,锦寒愿随王君处置。”
安君觉着沐锦寒这话讲得着实诛心,她是那样的人么?
不过或许她在他心里头,真是那样的人也未可知,毕竟,打一开始,便是自己贴上去的,自己送这送那,费尽心思,想讨他个欢喜,又努力克制距离,以免太过火惹他反感。她瞧着他都接受了,便以为他心里也是欢喜的,他不拒绝,或许只是不能拒绝?
说的也是,这么十多年的感情,哪里是他们这般认识几个月便能抵得上的,心里有一些失落,一些难过,一些委屈,一些放松?说是五味杂陈也不为过。
原来,费尽心思的讨好一个人不在意自己的人,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她不是如她自己想的那般,为了自己爱的人,可以不顾一切,低微到尘里去。
起码为了沐锦寒不能,若是慕寒呢?想了想,怕也是不能的,她终究最爱自己。
当初,她鸵鸟一般的选择放弃,真的只是因为慕寒母亲的关系么,怕不是的,她怕被抛弃,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对爱情没有信心,于其到时候成为被剩下的那个人,不如一开始便让她先转身。
这种卑微又扭曲的可笑的自尊心。
她一直都不愿承认。
‘再见,过去。’望着眼前这张一心为别人担心的熟悉脸庞,她默默对自己说。
转身出了小厅,留下一句:“起来罢,我会去同老王爷说的。”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去小厅里见沐锦寒同孟父的时候,成瑜瑾是没有跟过去的,这会子正在她屋子里坐着。
“瑜瑾。”她踩着门槛直接朝前蹦,幸好成瑜瑾手脚快,赶在她落地前将自己垫在了她身下,吓得他心砰砰跳:“王君可莫要这般,若是瑜瑾未接到,那可是出大事了。”
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成瑜瑾一张一合的嘴:“那你会接住我嘛?”
“唔,瑜瑾必当竭尽全力护住王君。”她戳的时候,一不小心,手指戳到成瑜瑾嘴了去了,成瑜瑾含着她的手指边说话,感觉还舔到了两下,好邪恶。
“成瑜瑾,你喜欢我么?”
“瑜瑾倾慕王君。”
“你爱我么?”
“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