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都护府的上空盘旋着一阵丝竹之声,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
问仆妇,仆妇答,前厅又摆宴了,估计是那位贵客明日要离府,听闻今夜将军还请了善舞剑的能人来为贵客践行呢。
善舞剑的能人?
徐云期对此有些涉猎,向外走了几步侧耳细听,因为两处距离实在有些远了,听不甚清楚,只能隐隐约约听见陶笛之声。
看不到剑舞,还是令人有些遗憾的,不过听到李慎羽明日就要走,这个消息却着实是振奋人心,自己再也不用一味在屋子里闷着了。
想到这里,徐云期只觉得通体舒泰,只希望他尽快动身,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眼前的好。
除此之外,赵豫戈处理完了手中事务,想来也该空出时间来践行他的承诺了吧。
……
三日后,眼看着小年就快要到了,赵豫戈那边依然毫无动静,他既没有出现在莲池旁,也没有到西厢来。
就在徐云期快要按捺不住,想寻到赵豫戈一问究竟的时候,那日前来西厢传她去赴宴的侍女又姗姗而来。
“将军正在徽竹阁等候,长安徐府来信了。”
徐云期一个囫囵坐起。
徽竹阁不大,离前庭很近,惯常是招待客人之用。
徐云期还是初次来这个地方,跟着那名叫远水的侍女,一言不发,远水对她好似也无甚热络,笑不到眼底,只是礼数周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徐云期暗想。
门未关,走上台阶,远水请徐云期入内,她则跟在其后。
室内摆放了一只长案,周围装饰简朴冷肃,案前只有赵豫戈一人端坐着,一袭黑衣,一旁侍立着一个青衣小厮。
行礼招呼过后,落座,徐云期观他神色如常,想来他和李慎羽之间的事,该是真的无大碍吧?
前几日怎么忙得没个影子的人,如今忽然坐在面前,徐云期却觉得无法坦然了,沉默端坐着。
这回倒是赵豫戈先开口了,问了几句她的身体,她一一好好答了,并未多话。
“前几日我忙于公务,你家中来的信倒是在我手里停了有两日了。”
赵豫戈从案上拿起一封信筏递给她,觉察出她的拘谨,心中犹疑。
她一向落落大方,对待陌生人亦是如此,怎么今日忽然和他客套生疏起来?
他又扫了一眼她的前襟,那里除了一枚白玉,并无其他坠饰,送的那条青玉项链她今日没有佩戴在身上。
这是……不喜欢?
赵豫戈皱眉,他并不知徐云期喜欢些什么,只是想着珠宝首饰之类但凡是个女子都爱,但看这情形,自己这是表错情了?
还是说,她不想佩戴我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