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能心甘情愿返回长安?
她垂首,一股不甘涌了上来,必须尽快去上岭!她这样想着,忽然抬头看向赵豫戈:“赵将军,你没有忘记上回答应云期的那件事吧?”她目中有着期待。
赵豫戈此番叫她来取家信,料到她会提及去上岭一事,倒是没有太意外。诚然,他前些日子事忙,迟迟没有提及去上岭一事,另一方面,他心里的确也有想要刻意推诿此事的意图。
具体为何,他也不甚明了。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徐云期再和晏昔扯上一星半点的关联。想到晏昔此人,让他隐隐有些不悦,从心底里,一样东西他认定了,就是他的,不管这件东西他会不会一直喜欢,旁人都别想再染指分毫。
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总不能食言。
他淡淡道:“前些日子是我太忙,耽搁了。
他停顿片刻,对上她饱含期待的眼:“不如这样,小年夜我要去往营中慰劳将士,不如顺道带你去一趟上岭。”
徐云期听到他这两日就要出发,大喜过望,哪里会不应,冲他展颜一笑:“如此甚好!我回去就收拾东西,将军走前记得一定要使人来逢霖院唤我!”她有些怕他会匆忙之间把自己忘了。
赵豫戈眉头渐渐锁紧,只是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一提到要去上岭询问晏昔之事,她就破涕为笑。
前几日淳王李慎羽现身西北,事务繁多,赵豫戈倒是忘的一干二净……徐四娘对她那个死去的未婚夫情根深种,如痴如狂,并不相信他死了。
亏他还觉得徐四娘唾手可得,生辰之日送送东西就足以讨她欢心,看来自己是想的太容易了。
她对自己…怕是连半分遐想都没有过。
赵豫戈面色有些沉凝。
要说一开始,他只是对徐四娘有些男女绮思,因她与其他长安贵女十分不同,勇毅果敢,刚柔并济,且音容尚美,家世又得当,是他的旧时好友徐砚修之妹。
那日愿公苦口婆心的一席话,他嘴上不应,心中却难免听进去了几分。他的确需要姻亲势力相助,也的确该考虑成家一事了。
可此时此刻,他对这位徐氏云期,突然产生了另一种志在必得的情绪,他性情自负,不信自己会争不过一个已死之人,这人还是一个他颇为瞧不起的弱质文人。
他紧盯着她,刚想要开口说话,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节制有序的叩门声。
赵豫戈扫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青衫小厮近山,近山会意,迅速开门,随后门外传来几声低语。
不多时,近山回返,门又被合上,他快步走到赵豫戈近前,瞄了一眼还坐着的徐云期。
徐云期这才发觉,赵豫戈必定是有公事缠身,自己还待在这里,是有些不合时宜,站起来想要告辞。
赵豫戈见她起身,略一沉吟,道:“无妨,你先坐着。”徐云期愕然,只好又坐回去,眼睛也不敢盯着他们二人,放在屋内的一个黑漆屏风上。
近山有些诧异,复又掩下,双手递给赵豫戈一物,道:“将军,王府加急密信。”
赵豫戈颔首,展开手里的一卷信纸,一目十行,神情愈发晦涩不明起来。
半响,他抬手,一下一下将信纸撕得粉碎,碎末被纷纷扬扬洒在地上。
密探信中道肃王病重,来势汹汹,半月前已经卧床不起。王府上下此时暗流涌动、人心惶惶。肃王手书已在十余日前加急送往敦煌,可迟迟不见回信,肃王与王妃甚是焦灼。
室内气氛停滞几许,近山又道:“这已是第四波密信,其余的信鸽都被人半途拦截了。”
不仅如此,陆驿快马日行三百里,最快日驰五百里,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
肃王手书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未到敦煌赵豫戈手里,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被人暗中拦下。
赵豫戈冷哼一声,这拦信之人,呼之欲出。
除了他的那个便宜兄长赵辅陵,不做第二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