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片碧海无穷的峡水。
水面平静如镜,清澈如洗,加上周围气脉如潮,云气蒸腾,显得飘逸如仙,气象万千。
韩乐只是站在旁边粗略一看,便察觉周围的灵气之充裕,绝对不比他的浮游岛逊色。
身边云烟似霭,有一种俯瞰河山,拥尽天地万物的错觉。
兴致则来,他不由负手微吟道:
“水求天峡金鳖精,药遣胎珠走坎离,乾坤无种亦无根,定应入口惊鬼神!”
白素贞听后,轻轻一笑道:
“公子好气概,想必对这次寻觅胎珠,已经十拿九稳了。”
韩乐却摇摇头,假如这天水峡只有十数里方圆,那还好说。
然而这里广袤无垠,袁天远只说那枚水系胎珠在峡底下面数十丈,具体并没有明言,谁知到底在哪片区域?
那么只能靠自己仔细寻觅了,想来袁师兄也不会蒙混自己。
不过这里是大妖展昕的地盘,他们不敢腾云飞渡,免得惊动了对方。
与白素贞磋商片刻,二人决定分开搜索,有共生血誓在身,他们相隔千里也能感应到对方,不怕走失。
白素贞当即变化出原形,化作一条数丈大小的白蛇,沿着水底往南面寻去。
韩乐落入水中,便施展出《浩瀚秘录》上的翻浪术,在水中劈波斩浪的速度也不慢。
潜到数十丈之下,周围开始出现各种奇形怪状的巨鱼,在徘徊穿梭,追逐不停。
一路沿着北面搜索,约莫四五个小时后,他似有所感,察觉到自己要寻觅的东西就在附近。
认真搜索一番后,果然在峡壁的边缘处,看到一大片散发着湛蓝光芒的珠砂。
定神一看,他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原来这片区域居然是一座水底灵矿脉,千千万万的水灵玉附在壁上。
当中也有很多胎珠,一枚枚晶莹剔透,闪烁着湛湛光辉,显然都是上品。
他来到近处扫视一圈,在其中的一枚胎珠上。
这枚胎珠只有两指大小,但极具灵韵,水蓝的光彩夺目耀眼,几乎让他误以为对方已经成为了生命体。
与它相比,其他就像市井凡物一样。
沒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韩乐心中欣喜,仔细观察周围一番,确认不存在威胁后,这才小心翼翼上前把那枚胎珠拾起。
然而,正当他想要离开时。
募然之间,周围突然涌来无穷无尽的浪花,夹着他往峡底深处卷去。
韩乐猛地一惊,正要破浪而出,岂料这股力量如山如岳,根本无从抵抗。
随即便感到眼前一暗,传来一种昏昏沉沉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恢复视线的时侯,却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座玉质洞府之中。
周围烟波渺渺,府壁上镶嵌着琉璃珠贝,各种翡翠玉石,显得五花八门,光照如幻。
自身端坐在一张蒲团上,而不远处则是一张玉床,上面安闲坐着一名峨冠博带的老道人。
此人鹤发童颜,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仙风道骨,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见韩乐睁开眼眸,他便神态温和的看过来,问道:
“看你身上的衣装打扮,可是昆仑派的弟子?”
韩乐站起来,正了正衣冠,施了一礼道:
“正是,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老道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道:
“老朽展昕。”
展昕!?
赤域大妖之一?天水峡的主人?修行一千多年的妖类?
沒想到,对方看起来不仅沒有丝毫妖里妖气,反而更像一位得道高人。
韩乐心中震撼,然而面上不见丝毫惊慌,不疾不徐的拱拱手道:
“原来是展前辈,晚辈昆仑派弟子韩乐,见过前辈。”
展昕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韩乐,道:
“我且问你,我门庭外的那枚水系胎珠,是被你拿走的吗?”
韩乐不敢迟疑,照实回答道:
“不错,正是被晚辈拾取了。”
在这种深不可测的大妖面前,以自己这点微末修为,隐瞒欺骗根本没有意义,还不如坦诚相待的好。
岂料展昕听完这话后,不仅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满脸欣慰道:
“时来天地皆同力,造化因缘万象新!看来是老夫的机缘到了。”
韩乐眼带惊异,旋即心中一动,似乎隐约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丝关键。
展昕微笑道:
“道友不必迷惑,你拾取的那枚胎珠,乃是一百年前,一位道门高人途经时留下。”
“他曾说过,一百年后倘若有人把它拾起,那此人就是我的三奇贵人。”
“我十年前就在洞府中静心等侯,今天总算把你等来了。”
韩乐眼眸闪烁了几下,心中想起袁天远让自己前来天水峡,难道与这件事也有关联?
应该十有八九是了,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笃定,也不会放心让自己前来这位大妖的地盘上索物。
如此说来,展昕嘴里的那位道门高人,理应就是那位指导‘韩岳’前往昆仑派修行的老道士了。
他在原地沉吟思索,一旁的展昕却是渭然一叹,淡淡道:
“沒想到,我会死在你的手下。”
韩乐心中大吃一惊,发现展昕一脸肃严,并不像说笑,不由谨慎道:
“晚辈修为微贱,哪怕再修行数十上百年,也不是前辈的对手。”
展昕微微一笑,摇摇头道:
“你不必担忧,老夫这么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