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直奔楚府,一见他上门,守门的仆人连忙过来请他进去,贾赦将大部分长随小厮留在门房,只留一个捧礼物的跟随自己一起进入外院。
楚府整个喜气洋洋,来往的仆人喜气盈腮,贾赦并不意外,这些不过是底层的仆人,他们不出意外根本不能知道自己接触不到的事,主家升官他们只有高兴的,哪里知道内情。
这时接到消息的管家亲自过来迎他,贾赦让旁边小厮将礼物奉上,“张管家,我今天是来贺喜的,不知师傅可在家里?”
“老爷今日并未出门,一直在书房,少爷这就过去?”贾赦注意到管家的表情有些不对,作为仆人的顶层人物,主人的助手心腹,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忧愁很少只有一点显露出来,这可以说是他擅长伪装,但喜气也太多了,甚至比那些仆人都要高兴,难道有其他喜事?
很快贾赦就得到了解答,“您知道消息可真快,是闻少爷告诉您的吧,老爷这两天一直在翻书,说是要给未出生的小少爷取个好名字呢。”张管家带着贾赦往书房走去,说话间都带着喜悦。
贾赦恍然大悟,原来是师母有孕,师傅已二十过半,自成婚以来就接连守孝,如今总算有了孩子,难怪把对前程的忧愁都冲淡了。至于闻少爷,他是师母娘家的侄子,也在国子监读书,除了楚家,应该就是他家最早知道师母有孕的消息了。可能管家以为闻少爷和他说了消息,误会他是来贺师母有孕的。
贾赦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想了一遍,并未有对孕妇有妨碍或寓意不好的物件,左右一想,只字不提自己为何贺喜,任由大家误会下去。
楚旸初到京城,虽家资颇丰,也不敢过分张扬,是以宅子并未太大。书房转眼就到,管家通报过后,贾赦独自进入书房。一见到楚旸就知管家所言非虚,只见桌上散落了一堆书本,楚旸正在纸上写写画画。
楚旸低头皱着眉,也不理会贾赦行礼,只招手让他过去,“赦儿,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帮我看看哪个字好。”
贾赦上前接过写着字的纸,仔细一看写的都是言字旁的字,但只了了几个,寓意也并不太好。贾赦挑眉不解,“师傅,为何只挑了这几个字,不去选些上好的?”
楚旸也被这些字折磨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些不甘,还有些咬牙切齿,“这一辈是言字辈,我在族中兄弟里排行在中间,生子又晚,好字都用完了,这几个还是我矮子里拔高个挑出来的。是儿子还好,要是女儿,我也想着让她从兄弟的排行,就不太好选了。”
贾赦听完楚旸的话,又仔细打量这几个字,在心中仔细比较权衡,最后得出自己的结论。“师傅,这几个字比较一下,弟子还是觉得让字最好。”
“不争,任凭吗?”楚旸喃喃自语,片刻笑了,眉头舒展,“我也觉得这个字最好,儿子女儿都可以用。”
贾赦心中舒口气,看来师傅并未对成为蜀王太傅的事有太多怨言,他之前也十分担心师傅一蹶不振,现在也能稍稍放心。
楚旸将选好的字写在纸上,轻轻吹干,小心叠起来夹在书里。然后让贾赦把其他书本收起来,贾赦一边整理一边听楚旸说话,“我等蜀王出宫开府就正式上任,如今四皇子已经搬出宫了,轮到蜀王应该没多远。你现在基础已经打的很扎实了,平时也是作文巩固,用我讲解的时间不多。”
贾赦把书本放入对应的匣子,一一摆好,站回楚旸桌前,楚旸摆手让他坐下,继续说:“蜀王现在正开始学四书,一天也学不了多少,我就你们两个弟子,就想着不如一起教了,你的想法呢?”
这倒是贾赦没想到的,在国子监和被楚旸单独教导各有好处。国子监有同学交流,先生有不同见解,单独教导更利于成绩提高。贾赦权衡利弊,觉得还是自己师傅单独教导对自己科举更有利。“那蜀王会同意吗?”
“这倒不必担心,本来朝廷就默认王太傅可以在教导王爷的时候,带一两个自己的孩子或弟子,只不过要以王爷为先罢了。再说蜀王不会拒绝和你一同学习的,也许他还会更高兴呢。”贾赦听懂楚旸的意思,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是不会随便拒绝实权国公世子的。
和贾赦说定了之后,楚旸似乎也不太想再谈蜀王的事,转而检查起贾赦的功课,之后又带了贾赦前往后院见他师娘,留他吃了午饭。
赶在殿试之前,五六两位皇子搬出了宫,正如楚旸与贾赦所料,蜀王对与贾赦一同学习秉持欢迎态度,还在王府里为贾赦准备了休息的屋子。
荣国府为贾赦打通关系,保留了贡生的位子,只在国子监考核学生时再去,其他时间让他都在蜀王府接受师傅的教导。
既与蜀王是师兄弟,贾家在蜀王乔迁之喜时,特意比着送给其他王府的加重了礼物,倒让蜀王还未见贾赦就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这日,贾赦一早就到了楚家。蜀王还太小,很多事情无法做主,都要楚旸这个太傅拿主意和照看,所以楚家一家搬进了王府旁边为王府属臣建的宅子里。贾赦跟随楚旸前往书房,蜀王已经在等待了。
贾赦等蜀王向楚旸行礼之后,才对蜀王行礼,蜀王连忙搀扶,“你我师兄弟,何必行此大礼。”
“虽是师兄弟,但也是君臣,礼不可废。”贾赦不敢小瞧宫中长大的皇子,就算他不会成为皇帝,再无权无势,也不是自己可以随便怠慢的。虽说蜀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