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辉离开了阮碧纱和陈清岚的套房后,上了天台。那里寂静无人,正方便作法送信。他画了个阵,待阵发出光芒,便将预备好的折成小鸟形状的信纸丢到了阵中间位置,那里画着一只眼睛,是这个传送阵法的阵眼。鸟形信纸半空变成了活物,扇动了一下翅膀,一头朝阵眼扎起,瞬间消失在阵眼涌起的光芒里——
过了一会,阵法的光芒消失了,地上的阵法痕迹也光芒的消失而消失。
罗辉正欲回房,忽然听到了一声奇异的哨声,急迫,尖锐,带着一股命令的气势。他一下站直了身子,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古怪起来。
这是“天刑“出使任务集合的哨声,有人与他一样,逃过了天机的毁灭,并且在附近。
这个时候,出现“天刑“的人,总感觉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啊。
罗辉暗叹一声,冷静的站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严阵以待。
一道飘忽的身影“咻”的掠至了他跟前——这个跟前,也不会太近,是另一幢大楼的栏杆边缘,来人跟他一样,有着苍白的脸,穿着黑西装,身材俊逸修长,两人隔着一道五六丈远 “空中鸿沟”互相盯视。
楚河汉街。
“好久不见了,鹰族的战士,罗辉。”来人一副熟稔态度笑了笑——尽管看不出笑,但嘴角的确上扬了——罗辉眸子不动,声音冰冷:“你是谁?”
对方的脸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语气似乎带上了两分惊异,“你不记得我了?”
罗辉脸上的表情写满: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我是缪。”
“哦......“罗辉落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点头,问:”那是谁?”
“......”对方露出一副极力忍耐的神色,“‘天刑’二队的队长。”
“哦!”罗辉脸上的神色给人感觉像是想起了——他曾经借调个二队出任务,那里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号人,记忆中,是个阴险讨厌的家伙——“所以,你来这里、找我,有何贵干?”
“我要你跟我走。”
“我好像没听你命令的必要。”罗辉很冷漠很冷漠。
“你不想知道当年那场暴动的缘由。”
罗辉想了想,“关我什么事。”
“不愧是‘天刑’没有心的人,死了那么多队友却无动于衷。”缪的语气像是赞叹,看见罗辉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他的嘴角又扬起——笑——“如果我说,我知道我们那些奉献给神的心脏在哪里呢?”
“我想——”他刻意的拉长了自己的声音,试图使自己充满一种傲慢的气息,可惜,没有心的人,除了冷漠,做不出其他表情,所有的表情,不过是感觉的幻想——“你会跟来吧?”
“如果我不呢?”
缪的又扬了扬嘴角,“我听说你很厉害——”
罗辉大言不惭,“没错。”
缪的眼睛露出了诡异的神色,嘴角翘得老高,“那就跟来吧,赢了,我就告诉你!”他卷起一团黑风消失了,罗辉嘴角扬了扬,跟了上去。
缪很有把握罗辉辉跟上,所以他并没有回头,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东西,那是一颗冰冷的、罗辉献给神的心脏,他又想起那位大人的话,只要他困住罗辉,不管何种形式,他就帮他把心脏长回来......
他一定要把心脏长回来,他要成为神!
阮碧纱发现罗辉失踪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因为她召唤罗辉,罗辉并没有出现。
阮碧纱坐在沙发,外间的日光已经柔和了很多,薄纱一样的罩在她身色,她脸色阴沉得可怕,嘴上却在笑着,“看来我们是回不去了呢!”
陈清岚愣了一下,差点想到歧义的地方去。忙收敛了心神,他们为了方便敌人找上门,特意还想回到“大本营”,没想到,这里就是战场。
“碧纱......”她忧心重重,再次痛恨自己的无能:“我会不会连累你们?”
阮碧纱笑了笑,伸手拉她坐她腿上,抓了她一小措发丝撩着她雪白晶莹的脸庞,“不会。”顿了一下,又问:“若是你被捉了......会害怕吗?”
陈清岚觉得这问题太怪异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必须、必然害怕啊!
阮碧纱好笑的看着她纠结的表情,改为捧着她脸,认真道:“清岚,不管发生何事,别害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
陈清岚点头,有些难为情的羞涩:“我一直那样认为。”任何时候。
“那罗辉怎么办?”陈清岚想起失踪的罗辉,又担心问。
“没人能杀佢——”除非“天刑”的人,这句话阮碧纱没说。当年神制度崩溃,“天刑”的人发狂互砍,可是死了不少人。罗辉就是那群发狂的人里唯一清醒并逃脱的——
“别担心。”
陈清岚点点头。
气氛有些静默,陈清岚感受着阮小姐温暖的手掌摩挲过脸庞的温度,却突兀的忽然地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感觉罗辉的失踪像是敌人分而治之:知道罗辉能打,先把他调开牵制住,接下来是阮小姐,到时候她就是网中鱼,可以随意捉捕了,想起罗辉和阮小姐说过的“炼灯“手法,她一阵毛骨悚然,不由得紧紧的抓住了阮碧纱的手腕,想告诉她,惊颤开口,”我......“
却忽地被一阵“啄啄啄”的声音打断。两人扭头望去,只见一只绿色羽毛的小鸟正用喙啄着玻璃,虽然是一只鸟,从它身上,却让人感觉到巨大的愤怒——
陈清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