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队伍很奇特,分明是江湖客拉起的队伍,里面偏偏有个一身银色盔甲的将军。高高立起的红缨好像在向对面挑衅,“来啊,杀我喽”。
后来找死的杀过去,都被杀地七零八落。
洛书说要显眼,最好显眼到那殷皇能透过千里万里,看见他来杀他。冉星辰想了又想,便让制衣阁给洛书用极寒玄铁打造了一身巨沉无比的盔甲。
这一身盔甲极沉,一个成年人穿上,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要说上战场,因此洛书上场,从来都是骑着隐门提供的机关兽,五年过去,压垮了五六只。
不过丑是丑,沉是沉,这盔甲却也有旁的武器都无法比拟的优势——坚而韧。
就算是站在那里随便砍,最后断的也是手里的刀。
两人沉默着,提起腰间的酒壶一饮而尽。
“殷国那边怎么说?”
“下面的人已经有降的意向,但是殷不救还在死撑。”
冉星辰靠在雪拥身上,摸了一把雪拥的毛,被雪拥嫌弃地用爪子拨开。
冉星辰也不生气,幼稚地又摸了两把,雪拥索性闭眼不去理他。
“殷不救是对的,投降他只能是死。”
方尚清摇了摇酒杯,侧头问他,“你觉得,还有多久结束?”
冉星辰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
“三个月!”
……
“三个月?”
兰追看向百骨知,沉吟片刻道:“殷国现在节节败退不假,但是之前积累的力量也不假,若是奋力一搏,或是拖延战事,再拖个一两年也不成问题。”
百骨知摇摇头,笑道:“殷老狗是想拖着,可是他的百姓还能拖下去吗?”
五年的战事,殷皇一心想将穹国吞并,穷兵黩武,百姓居无定所,上午犁了地,下午就要被迫迁移,哪里还有功夫去种地种田,流民越来越多,官府不作为,一开始还会开仓放粮,后来便只顾着自己的人。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到底说来,百姓要的安居乐业,富足安康,平安喜乐,五年的颠肺流离居无定所,亲人被强行征兵,粮食被挂搜殆尽。明明都是在开战,都是百姓,穹国的百姓就安定富足,他们却不得不整天提心吊胆,便越发得不平衡。
请愿投降,殷皇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死咬着穹国不放,做的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百姓不知道殷不救的心思与恐惧,只是觉得殷皇是想要他们死。
百姓想要的很少也很简单,想的也很简单。
这个皇帝不好,想让他们死,那他们换一个皇帝就好了。
“四师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
三月后,殷皇自刎于宫中。
……
漫天雪域,少年听到捷报一怔,雪色的蜘蛛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爹爹?”
他眉心一点朱砂,更衬得容貌精致,仿若雪灵。
雪暮枝按住他的头,轻呼一口气。
“小归。”
雪月归的眉眼一点点明亮起来,他看向远处,“想去找……”
“明天就去。”
……
滔滔江水,少年猛地跃出江面,仿若一条小龙。
“什么?爹?你说的是真的??!”
龙韬按按额角,“真的真的,混小子你给我先把外套穿上,人家还在这里看着呢。”
龙宇跳出水面“耶”了一声,“爹我要去找小洛和小归!”
“知道了知道了,你给我……哎哎你去哪?”
龙宇一个猛子扎向了深处,“我给你们捉条鱼庆祝一下,等我啊!”
……
深山密林,韶斩一抬头,金瞳灼灼生辉。
“老雷!你说的可是真的?”
雷世苍哈哈大笑,“当然是真的!”
他张开双手,韶斩从树上跳到他怀里,灵巧地像只猫儿。
“去醉仙楼!”
“好!就是那个……嘿嘿,能不能、咱们这次过去,顺便……”
“顺便什么?你说清楚点,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就是这次咱们过去……把大礼办了呗。”
雷世苍挠着头把韶斩放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只盒子,嘿嘿傻笑,“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房契和银票,我寻思着那些首饰水粉啥的,这也不好保存,这些东西你收着,你想要什么陪着你去买。”
周围一圈的江湖客发出善意的笑声,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嗷嗷地起哄,“雷兄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大一个大个儿,居然也是个惧内的!”
韶斩不甘示弱地一一瞪回去,被韶斩看到的,想起这位姑奶奶的手段,纷纷噤声,怂成了一群鹌鹑,韶斩满意地点点头,到底是女儿家,遇到这种事情腮边飞红,只是碍于平时的“威严”,还在故作镇定。
“好,回去就办大礼,正好小叶子和厉敢天那混球也一起,对了,你……你起来,你跪下做什么啊!”
韶斩好容易不好意思一次,就看见雷世苍“哐”的一声双膝跪地,那些少女心思顿时飞到九霄云外,还以为雷世苍哪里不舒服,也没了平时“姑奶奶天下无敌”的气势,着急忙慌地去扶雷世苍。
雷世苍还满脸奇怪,小心翼翼地问,“我之前听洛兄说,他们那边提亲都是要跪在地上显示诚意的,我听洛兄说你想体会一次就跪……洛兄又整我?!”
韶斩额角的青筋挑了挑,跳起来去拉雷世苍的耳朵,“求婚是单膝跪地!你给我跪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