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李琎换个舒服的姿势,对着杨玉环说:“大夫说了,你这是太过劳累,郁结于心才会这样,好在你年纪轻身体底子不错,修养几天也能慢慢的好起来。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但是不好问你。但是我今天还是忍不住了,你这样拼命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有谁欺负你了不成?我虽然是个闲人,但是不能看着你一个弱女子独自承受。你有什么难事要是不介意的话说出来,我尽量帮着你。”
可惜,谁也帮不了我!杨玉环心里无奈的叹口气,笑了笑:“也不少谁欺负了我,我生来是个最不喜欢束缚的人。你应该知道的,那些富贵繁华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不是清高啊——我是不喜欢那种面子上一团和气,背地里一肚子官司的生活。我想要的东西自己劳动来换,我想去哪里能抬脚就走。可惜,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形。我不积攒点本钱怎么能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我说呢,大热天气你竟敢和那些村夫一样,在地里干活。我自认是见过不少各色人等的,即便是最精明强干的主妇也没有谁有你这样吃苦耐劳。你好像和她们完全不一样。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女人整天惺惺作态,老远见着个穿着破烂的人都要惊叫起来。可是你呢,和那些农妇们竟然有说有笑的。你那样辛苦的酿酒,到处找生财门路就是想过你想要的日子么?”李琎恍然大悟,以前真是小看了她。
“是啊,我是个心无城府的人。那些人说话,我想起来都头疼。人生短暂何必吧大好时光浪费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上,即便是富有天下,权势熏天,也不过是依旧一日三餐,百年之后什么都不剩下了。把最好的时光用来叫自己心情愉悦,总比算计别人和被人算计来得好。”杨玉环和李琎吐槽着,世事练达不代表要成为了心机深沉的伪君子。
“哈哈,你啊,想的太简单了,要是真的和你想的那样,这世上神仙比凡人多呢!你可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李琎忍不住笑起来,看杨玉环的眼神就是看着个天真的孩子。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杨玉环的额头:“你别是真的烧坏了脑袋了?随心所欲谁不想呢,容我提醒你一声,没准明天宫中就有人来了。”
叮叮叮,杨玉环顿时心里警铃大作,李琎这个话,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宫中要来人?”杨玉环顾不上什么,一把抓住李琎的袖子。
“惠妃娘娘当初听你病了,就要叫人接你回洛阳呢,不过因为你的病情太重也只能作罢了。圣人听见了,说叫你搬到内苑养病去!这可是天大的殊荣,你还要抗命不成?你这样辛苦,心里应该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李琎皱皱眉,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他压低声音严肃的说:“你和宫中的江才人可有什么过节?”
江采萍?何丽!杨玉环心里一动,她明白了,何丽那个该死的女人又不安分了!“我也不知道,她好像对我有天生的敌意。”杨玉环摊摊手,心里一惊猜出来什么:“大概那个什么民间禁止私自酿酒的事情就是这位江才人搞出来的吧?她是想把我装进去呢!”
李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挑了挑眉:“聪明!你竟然猜出来了!而且一开始你就看出来这里面有问题,我真是服了你了。我也是偶然知道的。你也知道,我虽然时常在圣人身边侍奉,但是内外有别,内廷的消息我不能打听很多。要不是江才人故意在圣人面前挑拨,我还不敢相信呢。”
原来前几天,皇帝来了兴致叫了自己的兄弟和子侄辈们赏花,宴饮。酒至半酣,宁王说起来回到长安的话题,皇帝随口夸奖起来李瑁办事很好,把圣驾回长安的事情安排的很妥帖。皇帝夸奖自己的儿子,那些王爷们也都跟着拍马屁,尤其李瑁是武惠妃所生,一直深得皇帝疼爱。
谁知皇帝身边的江采萍却是笑着说:“圣人可要重赏太真娘子,若不是她悉心教导,十八郎如何能这样快就独当一面呢?”没等着皇帝说话,江采萍径自笑盈盈的说下去:“圣人亲眼看见了太真娘子的本事,偌大的采邑被她整治的井井有条,听说太真娘子的采邑不过上千户,竟然比五千户以上的采邑出产还多呢?谁不知道太真娘子家的好酒?只怕今后天下美酒便是太真娘子家独揽了。有如此贤妻,近朱者赤,寿王殿下当然越发的干练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喝了不少,皇帝的心思都在新排练的歌舞上,没明白江采萍话里的意思,但是李琎却是听明白了。原来推民间禁止私自酿酒的事情根本是个坑——只是这个江才人怎么好像和太真娘子有仇似得?
“还有,她听见你病得消息,竟然很是关心的样子。还特别求了圣人叫太医给你诊治,把你接到宫中修养,就是她提出来的。”李琎百思不得其解,玩味的看着杨玉环。
“娘子,郎君身边的赵义从长安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