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誉蜷着身子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鼻端被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所包围,依旧精神头十足的眼睛在适应了黑暗之后,隐约能够看清房间里的大致摆设,窗帘被齐整的拉上,但依旧有淡淡的月光透过遮挡照射进了室内,窗户周边的一小片区域被蒙上了隐约可视的光晕,慕誉眨着眼睛,目光没有目的的在窗户四周移动,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困顿到一片空白的脑袋,却一反常态的,好像是愈发的清醒了。
“我前几天有见到你妈妈,我认得她,但是她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你呢,你还记的我吗?”问完这句话,慕誉像是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像是被灌满了水的海绵一般,每一处似乎都沉重的她有点直不起来,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脑袋里情景重现似的又响起了夜穆那句嗓子好像是被氤氲上了什么诱惑人心的东西似的回答的话。
“我想,大概我现在站在这个如此显眼位置的原因,只是为了找回你。”
慕誉并不是很清楚,对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那段在南江生活的岁月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者是当初自己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甚至还在牙牙学语的小丫头在那个小男孩的心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只清楚明白的知道,在她记忆还有些懵懂的童年里,那个安静的坐在树下、侧脸好看的让她常常不自觉的就把目光挪到他脸上的男孩子,在她还没被各种变故挤压的明朗童年里,是一份不同于任何其他人一样的存在,即使后来,在她被一个一个仿佛浸着毒液的匕首刺进身体里最柔软的部位、痛的想要立即死去时,他仍旧是支撑着她想要活下去的一缕希望……
被过去和眼前的各种记忆纠缠着思绪,慕誉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当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她揉着脑袋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有斑驳细碎的阳光洒在地板上、桌子上,投射形成的各种奇怪的形状随着窗帘的晃动小幅度的移动着,画面安逸美好的让慕誉感觉自己有了片刻的恍惚,昨晚那些张牙舞爪的梦境还留在脑袋迟迟不肯离去,脸颊微转,枕头上隐约的湿意提示着她那些梦境的可怕。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慕誉抱着薄被“腾”的一下从床上跃起来,腿刚试探着伸出,慕誉忽然记忆回笼般的记起,自己昨天在校园门口直接被堵着带来了这里,啥都没有带,现在身上穿的是昨天晚上夜穆塞给她的一件男士t恤,长度还可以,但也只是遮到了膝盖以上,以上好多……不宜见人。
“起来了吗?我进来了……”转动门把手,房门被轻而易举的推开。
明明刚刚房间内还有动静,夜穆举步进来,视线瞄到某处时,却只看到偌大的床上鼓起来的小小的一堆,被子皱巴巴的盖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