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讶然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珠。
程池微笑地用拇指帮她擦着脸上的泪珠,温声地道:“你看,为了让我欢喜,你连续你最不喜欢的事也能忍着。我也一样。我也想让你欢喜,在我身边,想笑的时候就笑,想哭的时候就哭,想要的时候就说要,想不要的时候就拒绝……恣意的过日子……不高兴的时候踢我一脚算什么?”
真这样吗?
她两世为人,都是隐忍的时候多。
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
因为知道程池宠着她,所以她才会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
她在他的面前,从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池舅舅都会一样的对她好……就好像池舅舅知道了她前世的事,也一样的喜欢上了她,还说要娶她……她应该早就知道才是……是她自己,有心结,总是怀疑,总是否定……池舅舅这样的哄着她,像哄孩子似的,无限耐心……可人总会有疲惫的时候,何况池舅舅暗地里有个七星堂,还被二房的老祖宗那样的顾忌,时间长了,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倦的……到时候池舅舅不喜欢她了她怎么办?
她也要快点长大才……
怎么才能快长大?
她不知道民。
可她知道,她要从他喜欢的事做起……总归不会有错。
周少瑾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落。
她紧紧地揪住了程池衣襟,第一次主动地把脸靠在了他的怀里。
池舅舅的怀抱,总是温暖而干净的,还能听到他“怦怦怦”的心跳声,稳重而有力,让她倍觉得安心。
周少瑾的耳朵慢慢地红了起来。
静下心来,有些事也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困难。
程池暗中长吁了口气。
不枉他做了登徒子,小丫头终于主动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虽然是第一次,但不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吗?
程池鼓励般地抱了抱她,低声和她低语:“只是别到时候把我踢到床下去就好?”
“池舅舅!”周少瑾又羞又急,一把将他推开,气得跺脚。
真是的……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他就不能好好地和自己说说话吗?
程池顺势退后两步,哈哈哈地大笑直来。
小丫头生气的样子也可爱。
气鼓鼓的,睁着眼睛,亮晶晶的,羞红的粉色却把她的脸染得艳光潋滟,不可方物。
他上前俯身吻了吻周少瑾的额头。
周少瑾的脸更红了。
却没有像从前那样逃也似的跑开。
这算不算是有了进展呢?
程池有些惊喜。
门外却传来怀山犹犹豫豫地声音:“四爷,子安回来了。”
程池就笑着摸了摸周少瑾的头,低声道:“乖乖地坐在这里,好不好?”
周少瑾赧然地点头。
她还是第一次听程池处理事情。
周少瑾有些不安地整理着那些茶具。
程池去了明间。
秦子安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他抱拳给程池行礼,突然发现周少瑾在屋里。
秦子安看了程池一眼。
见程池神色淡然地在大书案前坐了下来。
他在心里哂笑,像往常一样恭敬地给程池回事:“因为袁夫人手里的证据确凿,而且态度强硬,还派人去桐乡请了袁家舅老爷过来帮着主持公道。二房的老祖宗见袁夫人颇有不管不顾的势头,知道多说无益,派了人去跟老夫人说,分宗可以,长房分出去。金陵城的祖产和祭田由二房继承,京城的宅子分给长房……”说到这里,他飞快是睃了周少瑾一眼,道,“然后长房给二房三百万两银子……”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
三百万两……难道要程池给他们一辈子做牛做马吗?
她下意识就想跳出来反对,可秦子安在场,她决定还是等一会再和程池说这件事。
程池神色却很平静,仿佛程叙会开出怎样的条件他已胸有成竹。
他只是问秦子平:“老夫人和袁氏怎么说?”
“老夫人什么也没有说。”秦子平显然也觉得这样的条件太过份,语气显得有些压抑,道,“只是让我把这件事告诉您。袁夫人不答应。说程家在京城一共只有三个宅子,一个在杏林胡同,一个在双榆胡同,一个在朝阳门附近。这三个宅子里,杏林胡同是我们长房的老祖宗制公在时置下的,双榆胡同是当初二老太爷家老安人的陪嫁,朝阳门附近的宅子是老夫人的体己钱买下来的,没有一处和程家有关系。现在程识、程证做错了事,二房和三房还有理了?老祖宗们留下来的钱物全都归二房,长房居然要净身出户。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袁夫人还说,若是要算账,那就算个明白好了。
“二房和长房早就在长辈的主持下分了家,自然是各家的财物归各家,涉及到的财物也不过是祭田而已。
“长房是嫡支,又不是从哪个旮旯角里抱来了,这祭田怎么就归二房所有的呢?这官司就是打到皇上那里,长房也占着道理。更别说是要长房拿三百万银了给二房了。
“二房这是明摆着不想分家。
“反正不分家二房和三房也总惦记着设了圈套给许大爷钻,好拿了许大爷的把柄叫他一生都别想堂堂正正的做人。与其到那个时候声败名裂还不如趁着许大爷年纪还小,可以拿了‘年少无知’做借口,演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现在就把这件事给捅穿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