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阳的醉仙楼是当地有名的酒楼,一般一天便客源不止,热闹时酒席上百桌,这里不光能吃饭,还能听书喝茶,酒楼茶楼服务一应俱全,成为旬阳人流最集中的地方。
醉仙楼外边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处街边生意,专门给人提供消息的,而且消息全旬阳是最灵也是最可靠的,那生意没有门面就在醉仙楼底下摆张桌子,放条板凳,挂个招牌,招牌是随笔写的,挂不挂都一个样,让人不好找。
总之看到既是有缘,看不到就只能挥手随缘。
这提供消息生意的人更是寒掺,永远有一梳不齐整的头,永远有一睡不醒的疲惫样,永远有一皱到没边的藏青色大褂,人很随便,名字更是随便,叫张三。
路过认识的人总是对他开玩笑说:“张三,你哥哥李四来找你了”。
张三打着哈欠,揉了揉眼,任发丝胡乱的遮住他的脑门,也开玩笑懒散道:“你错了李四是我弟弟”。
这天没人来他店里打探消息,他坐在有些咯吱作响的长凳上,桌上摆着一壶刚从醉仙楼拿回来的‘雨前龙井’,仔细的品味。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有点忍俊不禁,昨天居然还有人问他今天的天气如何,他是提供事后别人所不知道消息的,又不是算天求雨的,他提供不出来将昨天那文不对题的人赶走。
他到了杯茶想着,今天再有人来问昨夜抬棺的幕后主使是谁,他也一并回答:消息已经被人买断了,无可奉告,然后再把人赶走,这算不算已经是很有礼貌呢。
“请问是张三先生吗”,一青年手里拿着纸条,向他问道,那青年白白净净的脸上透露着看不出年纪的沉稳,一眼就知道是家教极好的公子哥。
张三挠了挠脖子,也没叫那人坐下,随性道:“说吧要问什么”。
青年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银元,放在桌子中央,往后退了几步,张三笑了笑,一只脚放到凳子上,指了指他对面的凳子:“坐下吧”。
青年撩起长褂下摆从容的坐下,直接进入主题:“我向您打听一个人”。
“人也是要讲价钱的”,张三暗示道。
青年又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张三拿起一枚银元吹了吹放在耳边变成了悦耳的回响,他满意的笑道:“打听什么人说吧”。
青年道:“洛筠笙”
张三刚喝的一口茶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青年,青年并没有被他的失礼所影响,依旧不疾不徐道:“十三年前洛家家主洛云生的女儿洛筠笙我想打听的就是她”。
张三上下打量了这个青年:“你是谁”。
青年指了指西街,那里有一家戏院名春和院:“戏院里唱戏的,艺名沈烨灵”。
张三倒是看着桌上的前顿时不想收,没动手,咽了口水说道:“沈老板一个唱戏的,问洛家前任家主的女儿作甚”。
“先回答我”,沈烨灵有些急切,等他将态度缓和又问道:“回答我,她现在是否安康喜乐”,或者她是否还活着,但他不愿将问题往生死上扯。
张三摸着自己额前的一撮头发,从容的喝下一杯茶,点了点头:“算是吧,我不能提供太多,那人把消息买断了,买断了晓得吧就是除了她谁都告诉不了”。
沈烨灵原本刚刚欣喜的脸上,又变成了沮丧,张三看着他又想了一个办法:“不如你告诉我,你和十多年前的洛家有什么关系。虽然不能把消息告诉你,但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沈烨灵沉默半晌,他即便不答,等过几天开场戏上,他照样可以去问江沅,但是他又有些担心洛家这道门过不去,于是只能迂回的找旁人探听消息。
“难道十年前,沈老板是给洛家唱戏的”?张三挠头推测道
沈烨灵思考了片刻,像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一样,不过也终于开口:“我十三年前得到洛家收留,在洛家呆过三年,所以和洛筠笙小姐认识”。
‘哦’!张三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寥寥几句勾起他无数猜想,习惯性的摸着油得并在一块的那撮头发:“原来如此,沈老板还真是重情重义啊,走了这么多年还不忘回乡打探洛家小姐的下落”。
沈烨灵有些慌张,将昨天从李经理那得来的消息又说了一遍:“我找人打听过筠笙小姐没有消息,只知道她被划出洛家的族谱”,沈烨灵原本是个不急不慢的性子,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急了。
沈烨灵,对着热流涌动的大街,眉梢微蹙。张三已经将兜里的银元焐热,给他透露了这么多不妨又多说了一句:“沈老板,要真知道洛筠笙的消息,可以自己从洛家找,十年前不是还有个教书先生吗,现在不也在洛家,听说跟了两代家主地位不一般呀”。
“江先生”,沈烨灵脱口而出,他之前早就想过要找他。
沈烨灵长叹一口气,看来要找到洛筠笙,果然只能找江沅了。只可惜他又将自己和洛家有关的事告诉了另一个人
自作聪明的张三满意的点点头,一只手支着懒洋洋的脑袋,咧嘴一笑,眼皮下的黑眼圈越发突的明显,像是已经告诉他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让他赶紧快走,别打扰他数银元。
沈烨灵思考了片刻也正准备起身告辞。
“不知,沈老板可以告诉我真实姓名吗”张三叫住沈烨灵像是还有什么事,他脸上挂着笑,笑得没心没肺,又补充道:“也可以不说,我们也没有非要知道客人名字的道理”。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