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几番周折之下,洛正廷还是被救活了,他眼中充着血丝,显然已经挣扎了好久好几天都不曾睡,他口中含满了破布,显然是周围人怕他咬舌自尽故意留下的防范。
而他现在就是个半瘫,和绑起来的傀儡没什么区别,而他这个傀儡也没什么用,只是留着苦闷受着来自心底的罪,而洛小七无非是越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越是开心。
他褶皱枯白的皮囊紧紧拴着骨头,现在他活着简直在衣服里面放一捆柴没什么区别,下人端来的饭他没吃,端来的药他也没喝,他正是打算就这样把自己活活的给饿死。
这天他喝药的时间到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送药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江沅。屋内所有照暗的光都是从外面引进来的,江沅站在门*进来的光影里,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只是隐隐约约能看到他端着一碗药,朝床边走了过来。
他有了意识开始挪了挪,江沅走到他床前,泛着似有若无的阴冷柔声说道:“洛老爷,我来送你上路,家主还是好心的,你当年这么对他,他还是念在你是他大伯父的面子上,送你回家和你那三个儿子团聚”。
接着扯开洛正廷口中的破布,抬起手中的那碗药,拿着调羹小心的一点一点喂到他嘴边,他也居然照单全收,江沅喂多少他就喝多少,他知道喝完这碗药,他就可以解脱了。
洛正廷抬头看了看江沅,只见四周光线昏暗,他依旧不能在江沅脸上察觉到半点喜半点忧,他知道他现在无论说什么言辞都显得惨白无力,但是在犹豫之间他还是发了几声颤音:“幼棠,我这辈子做了很多坏事,疑神疑鬼,身边什么人都不相信,包括我那三个儿子。可是我唯一没怀疑过你啊”,说完这话他眼中藏着柔光。
他感觉他脑子被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然后是致命的疼痛油然而起,四周万籁俱寂,他知道搁在碗里的药起作用了,他感觉他的身子开始放轻。
江沅紧接也俯身在他耳旁说道:“你当初把我害得那么惨,我当时真想一刀一刀剐了你”,他这一席话说的有力,直直将锁住了洛正廷命运的咽喉,最后一刻他瞪直了腿也瞪直了眼,刚才眼中含情脉脉的柔光也稍纵即逝,他也就这样去了。
洛小七在门外不可置信的看到了这一切,等着江沅从屋里出来不解的问:“你杀了他?”
见到光明的江沅像是刚生完一场大病,跌跌撞撞的出来然后轻佻的一笑,挑了一下眉毛:“杀了他不是更好,这样你我都解脱当年事情的参与者都死了,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个”。
江沅指了指屋里的洛正廷,只见屋内是一个空洞,望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