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李贤,甘阳不免心中戚戚焉。可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清脆的的声音,
好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简直就是绝妙佳句!绝妙家具啊!”
甘阳一听,还以为是个女子,不想一回头,却见一个身着青色圆领袍衫,上带一顶黑色幞头的年轻男子,此人肤色白皙娇嫩,身形孱弱,一身素净打扮,甘阳脑子里顿时蹦出了一个词:小鲜肉。
会不会是女扮男装呢?
可再一看,此人唇上居然留着两撇短须!甘阳顿时一阵反胃,塔奶奶的,今天遇上二椅子了!
甘阳平日里见不得这种不男不女的娘炮,感觉他们下面都不长diao一样,个个油头粉面,全无男子气概。
本想叫上胡歌赶紧离开,不想那二椅子一脸仰慕,扯住甘阳衣袖道:“敢问兄台,方才这首诗真的是你所作吗?”
呵呵,甘阳想,那孟郊还待五六十年以后才出生呢,即便是被人指认抄袭,当代活着的人是没有机会了,现在由我口中吟出,自然是本人所作了,妥妥的,毫无疑问!
“嗯,那当然!”他脖子一扬。
看在此人赞赏自己的份上,甘阳想随便应付一下,眼下太阳已经落山,那保唐寺佛塔下,如繁星般的大红灯笼已经连片升起,正是红楼好时光,如此良辰美景,耽误不得,耽误不得呀!
甘阳回了一句,拉起胡歌便走,留下二椅子和他同样不男不女的仆人呆呆伫立在桥头,一脸茫然。
“甘阳哥,咱们往哪儿去呢?”这保唐寺下,楼外红楼楼外楼,莺歌燕舞招红袖,看的是人眼花缭乱,不知究竟该选哪一家?
“胡歌,哪家最热闹,咱们就往哪家去!”
不远处,一阵节奏明快的龟兹鼓乐声缥缈入耳,同时还伴有男女尖叫浪笑声传来,飞檐翘角的两层高的楼台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三个飘逸的大字:得月楼。
甘阳咧嘴一笑,将马缰递给胡歌,
“就这儿了!”
两人带着一脸的新奇和紧张的心情一走进灯火通明的得月楼,就见一个浓妆艳抹、扭着水桶腰的鸨母甩着手中的帕子,笑mī_mī的迎了上来:
“哟!两位小郎君头一次来吧?要选那位姑娘呢?”
她口中喊着,眼睛却瞄着胡歌肩膀上背着的沉甸甸的钱袋子,乐的嘴都合不拢。
两人被眼前彩锦霞幄的妓院大堂给惊呆了,只见一个身穿绯红色锦缎袍、绿锦裤、红鹿皮靴的美貌胡姬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彩带旋转飘逸,正随着鼓乐声婆娑起舞,旁边有七八个深目高鼻、头戴尖顶高耸毡帽的龟兹乐师在摇头晃脑的奏乐,下面坐着十几个喜笑颜开嫖客正搂着身边的姑娘、一边饮酒一边喝彩,凭几上摆着酒壶、装有阿月浑子的果盘等吃食。(此处情景请诸位看客脑补一下电影《妖猫传》
胡歌和甘阳张着嘴巴,表情定格在乡下人进城的吃惊档,“哗啦”一声,从肩膀上卸下了钱袋子。
还是在西漕村的时候,胡歌就问甘阳,此次两人前往长安城带多少钱合适?甘阳寻思,既要去娱乐场所见识大唐fēng_liú,又要去繁华西市给三娘和盼娥她们买礼物,怎么也得五贯钱吧?
这一贯钱是一千文,大概四公斤左右,五贯钱就是十六公斤,甘阳当时还寻思,这腰缠万贯是那个混账发明的成语?可知道一万贯有多重吗?
钱袋子刚放在地上,一个嫖客就东倒西歪的走了过来,大概是刚出去尿完,一只手还在腰间蹭着溅在手上的尿液,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钱袋子,大惊小怪的咋呼了起来,
“快快来看啊,这不是西漕村卖汤饼的博士吗?居然跑到长安城逛窑子来了!居然还背着一袋子开元通宝,哇哈哈哈哈哈”
这厮笑的前仰后合,那边正在看胡旋舞的一干嫖客目光全都被他的叫喊声吸引了过来。
居然被人当成一身村气的土鳖乡巴佬了,甘阳尴尬的都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于是红着脸催促老鸨子:
“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是谁?”
徐娘半老的鸨母也是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从业多年,见过的嫖客成千上万,从来没见过这么逛窑子的,一看就是俩雏儿,今儿得按老规矩,新郎君嫖资加倍!
于是眉开眼笑的对甘阳道:“两位小郎君!咱这得月楼的都知叫魏软软,那可是长安城里排上号的!今天两位运气实在太好了,上拨客人刚走,眼下她正好有空,我这就给叫她去!”
敢情头牌姑娘刚刷完锅啊?
妓院里的头牌姑娘叫都知,好比21世纪歌舞厅的公主,这个甘阳还是能听明白的。
老鸨子刚说完,刚才那个喝醉的嫖客又神色夸张的大声喊道:“快来看哇,这两个汤饼博士居然要了魏都知”
于是乎,五六个人一起围了上来,在一旁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的评头论足道:
“哈哈,什么世道,连汤饼博士都来拱魏都知了他俩识字吗”
“他俩会吟诵诗文吗?”
“这乡巴佬发财后的头一件事就是进城逛窑子哪里懂的风雅哈哈哈哈……”
甘阳本来以为是钱袋子被人取笑,心想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几个酸臭文人嫖客越说越离谱,当下就压不住火了,胡歌一看,赶紧拉了下甘阳的衣袖哀求道;
“甘阳哥,要不咱们换个妓院吧?”
甘阳没理会胡歌的劝阻,而是径直走到了那几个嫖客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