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几个军官已经忍不住了,虽然他们从未吃过如此鲜艳红色的食物,但是此刻他们的鼻腔里满是碗里弥漫出的香味,当下大快朵颐起来。
“唔.....”每个军汉的腮帮子都鼓的饱满,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刨食,还不忘抬头冲甘阳一笑。
“这汤饼太好吃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终于,其中一个人咽下了嘴里的食物,腾出嘴来称赞了一句。
大家吃的酣畅淋漓,个个赞不绝口。
趁这个空档,甘阳突然想起了霍延武先前说起的那个程务挺将军。
“哦,霍校尉原来是程务挺将军的部下啊....”甘阳突然想起,历史上在高宗皇帝死后不到一年程务挺就被武后斩杀。于是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嘟囔了一句。
“你一个卖汤饼的博士也知道程将军啊?”霍延武的一个手下刚吃完面,正吧嗒吧嗒舔着嘴唇,随口搭腔道。
“我怎会不知?程将军乃我大唐名将,他威震漠北,突厥闻风丧胆,他和中书令裴炎交好,实为我大唐中流砥柱!”甘阳心说,唐朝这段历史自己还是比较了解的,看过的书籍和那么多唐陵先不说,只是这方面的电视剧自己都看了不少。
“啪!”一双筷子放在了碗上,甘阳的逞强之言令霍延武着实吃了一惊!
这个卖汤饼的小子什么来头?知道程将军威名确实不算什么,这大唐人尽皆知,只是,舅舅和裴炎私交甚好,这事可没几个人知道,他一个乡野小子是如何得知的?
霍延武不动声色,转过头来看着甘阳。
甘阳看他摔筷子,以为是吃的尽兴,于是对着霍延武嘿嘿笑了起来。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我问问你,我们几个人这次为啥要去敦煌?”
甘阳想,他刚不是说过,他们是要去敦煌换防的吗?只是有些奇怪啊,敦煌那么遥远的边塞换防,为啥要派些从来没去过,没任何经验的军官呢?
联想到霍延武开始的谈话,甘阳笑道:
“这长安城本是非之地,离远些也清静!霍校尉到了西域,那里无拘无束,想干啥干啥,多自在!而且有过戍边西域的经历,日后足以傲视京城同僚!”
交浅不能言深,裴炎和程务挺一年左右就将被杀这种话他怎好对一个刚认识的食客讲?于是甘阳来了这句万金油般的话。
可是霍延武更加震惊了!
他本是程务挺的外甥,这几年皇帝陛下(高宗李治)久病不愈,武后擅权,一连杀了好几位重臣,株连甚多,程务挺非常忧虑,担心万一哪天自己获罪,株连族人,就让外甥霍延武远去西域,一来离开是非之地,二来也混些资历,日后也好升迁。
这个卖汤饼的小子怎么说的和舅舅一模一样?
震惊不已的霍延武听完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看这少年郎面貌清秀,眉宇间似乎隐藏着大智慧,霍延武决定再试探一次,
“小.....郎君可知袁天罡?”
甘阳有些奇怪,他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这袁天罡是唐朝著名的道士,天下无人不知,说说也无妨,于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是说和李淳风合著《推背图》的那位道士吧?呵呵,那书也知道一点。”
结果霍延武听罢瞠目结舌,当场就石化了!
今天遇到神人了!这袁天罡和李淳风是贞观年间的高人,太宗对此二人极为推崇,他们合著的《推背图》被皇家秘藏,就连舅舅和裴炎那等身份都难得一窥,这....小郎君居然‘知道一点’?说的是那样的随意.....
甘阳一点都没注意到霍延武此刻的心情,关于袁天罡,他其实也就知道这么点,《推背图》在21世纪还被人拿来预言国运呢。
他哪里晓得自己无心之语已将这位霍校尉内心搅的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巨浪!
他还是不紧不慢的问道:“霍校尉?我家的汤饼味道怎样?”
霍延武打了个激灵,擦了擦满脑门上的汗水,长舒一口气,由衷的赞道:“你这汤饼若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了!包括整个长安城在内。对了......你叫啥名字?”
“呵呵,头一次吃胡辣都爱出汗。哦,我叫甘阳,说实在的,我今天是第一天开业,看诸位吃的欢喜,我心里一块石头也落地了,这顿饭呢我请客了,此行西去,一路关山险阻,多有辛苦,就代表我的一点心意吧!”
甘阳虽是冲动,不过言辞很是恳切,霍延武及手下顿时被感动,一个要请客,另一方非要付钱,双方好一通争执。
“好了,别争了,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待我等再回长安之时,还到你这里吃饭!”
“霍校尉,我有件事,烦请帮忙!”交到了新朋友,甘阳心里也很高兴,他突然记起盼娥哥哥的事。于是说道:
“我未婚娘子的哥哥叫赵勇金,数月前随驼队去敦煌做生意,至今生死不明,还烦请霍校尉给留意下,若打探到他的消息,请给我捎个口信!”
“嗯,这是小事一桩,我一定留意。今天这饭吃的真是舒坦,又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可惜我等还要赶路,咱们后会有期吧!”霍延武意味深长的对他笑了笑,看了下左右,似乎欲言又止。
待霍延武他们刚一离去,胡歌和盼娥立马跑了过来。
“甘阳哥!!!”胡歌的声音里满是埋怨,
“咱们刚刚开张,你就这么大方?你忘记啦?咱们的面、油都是借来的!你这样还咋做生意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