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深夜快两点，殷子都拉两把椅子垫腰和脚，困得任何姿势都能入睡。歪头枕着臂膀酣睡五十分钟，正好一节课的时间便惊醒。
“哎呀，手麻了。”忙于事务的殷子都立案间隙补了觉，此时刻双手发麻，连嘴角流出哈喇子都难擦。
“殷队，都登记了，公司主管级还需要盘问。”同样熬黑眼圈，看样子警龄时间没殷子都长的嫩小生一枚。
“还来公司那套推诿之术，告诉他们一个跑不掉，坦白交代少吃点牢饭。”殷子都站起来抖抖手来回跳动双脚，让自己更精神些，就桌上来一桶泡面还没喝完的冷汤喝下去，嗨别说真解乏。
许留山有些愚忠，这时候还硬骨气不肯开口，拒不认罪。没拿出直接证据时他永远是那个还在跃墙的羊，远方那片青草地总比当下这块青草地香。
“根据《刑诉法》和《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只能执行刑事拘留24小时，那么也必须进行一次讯问，若没有嫌疑应当立即释放。”许留山见殷子都擦着嘴进来，并没有老老实实坐着，反而主动说话炫耀他知法程度。
殷子都斜看一眼没怎么搭理，讯问两名执行。陪同就方才那位嫩小生一枚，在桌前两人分坐椅子上。
“叫什么？”殷子都翻开档案，并没有理睬那通话。
“都问过几遍了，叫许留山。”有些不赖烦了，这已经第三遍审讯，间隔时间五十分钟。
“我问你叫什么你就说自己叫什么，除非你脑瘫，否则只要能开口说话就必须回答，懂了吗？”殷子都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扔，声音提高几个拍跟嘶吼差不多。
“懂……懂了”许留山有些怯了。
“年龄？”
“46”
“哪里人？”
“渭西市建成乡人。”
“在一百里财富公司什么职务？”
“首席操盘哄抬师”
“所以业内称呼你‘许师爷’对吗？”
“对，大家送的面子！”
“除了002999这支票，你还坐庄那几只票？”
“没有坐庄过！”
最后这问对久经沙场的许师爷这般发问岂能套路他，只有实打实证据摆在台面上才会认账，但殷子都兵一半痞一半。文来得了武自然也要动。
当下摔桌子跨过去准备打人，被同事拦腰抱住，手脚并用照空对嫌疑人坐的方向胡乱踢，吓得许留山差点翻倒椅子，这样有辱斯文之事他还真难拿捏好。
“来，去把这位许师爷坐庄002999证据拿上来。”殷子都好久才平复心情，整个讯问室唯独三把椅子一张桌子被搞得乱七八糟。
此时房间中就许留山和殷子都两人，两相互不说话。殷子都从外套内侧掏出黄鹤楼硬盒烟，敲敲烟盒叼支烟大口吸起来，讯问室通风没有开。烟圈飘飘把原本浑浊空气又给加厚加重了。
点燃第二根香烟殷子都只顾自己抽，翘着二郎腿不说一句话也不多看许留山一眼，和刚才失态暴走的那人判若两人。
同事走进来被烟圈熏得呛鼻，把资料堆在桌子前，有部分是许留山的办公文件夹。
“殷队，这里资料是从许留山电脑里拷贝打印的，还有公司财务流水信息和对接人，以及002999这支股票的代理人信息。”这话显然说给嫌疑人听。
“许师爷好大脾气啊，这里材料就够让你在监狱待个十年八载，002999股票经由一百里财富公司控制账户购买账目信息，还有录音信息关于许师爷的会战记录。”说完把录音笔键按下，里面播放许留山指挥拉抬和坐稳股价音频。
“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人过好日子，金融市场里的吸血鬼，插着根吸管食脑吃髓。在你们做这些事情时候，也留下这些证据，只要有所行动必然留下痕迹，跑不掉的！”
“殷队，你这些材料能治我多少罪我就认多少罪，冤枉不冤枉我都认了。可我还是要多少说几句，我是合法参与二级市场交易，没有违法还请明查。”
“想做好人！先吃牢饭吧！”殷子都起身便走，出门交待同事拘留24小时后再提交资料，许留山这个宁波帮涨停队老师傅他还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