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楠老师走了,丁大韦看着吴楠老师那单薄的身影,那身影虽然很平凡很消瘦,但在丁大韦看来,在那平凡和消瘦里却充满了伟大、高尚和一种神圣的力量,他觉得自己跟人家吴楠老师比起来,不夸张地讲,简直太渺小了。他正这样想着,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县工办孙白毛打来的。
“大韦,忙吗?”
“不忙,你有事儿?”
“嗯,有事儿,中午我们去聚贤阁见一个客户,大客户。”孙白毛兴奋地说。
“哪里的客户?”
“是开发区一个新楼盘的老总,姓方,方总。”
“好吧,十一点我去办公室找你。”丁大韦说完,才要挂电话,孙白毛又说,“唉,大韦,你能不能叫上风云和梦雪一块来,光我们三个人喝酒没意思,那方总很喜欢热闹,你叫她们俩来活跃一下气氛。”
丁大韦一听,有些纳闷,说:“你啥意思?风云和梦雪可是咱的老同学,又都是咱的工人,怎么能叫她们去陪酒呢?你不是开玩笑吧!”
孙白毛哈哈地笑着解释说:“大韦,你这就不懂了,这是商业策略,有两个女的在场,气氛活跃不说,喝酒也高兴,那开发商一高兴,说不定就很痛快地给订单了,现在都这样。”说罢又补充说,“其实,就陪着客人一块吃个饭,再说了有我们两个在场,你还怕啥?能有什么事儿啊!”
丁大韦一想,也是,就是在一起吃顿饭,再说了,还有自己和孙白毛在场。有两个女人还真能活跃一下气氛,省得过去跟开发商谈生意,就自己、孙白毛还有客户,一张大桌子,就坐两仨人,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这样改变一下方式也好,叫风云和梦雪过来人多不说,也活跃一下气氛,这样也挺好。想到这儿,丁大韦说:“那好吧。”
接完电话,丁大韦就去了车间,他见风云和梦雪正在埋头干活,风云和梦雪也看见了丁大韦进来,风云开玩笑地说:“大韦啊,你不在办公室坐着喝茶水,到车间来干啥?是不是也想伸把手干活啊!”
“行,干会儿活就干会,这活儿我都有好长时间不干了,恐怕干起来手都生了,不过我想肯定还会干,忘不了!”丁大韦笑着说。
“手生了没关系,多干会儿就手熟了,要不你叫我和梦雪一声师傅,我们俩老师教教你!”风云咯咯咯地笑着说。
丁大韦憨憨地一笑说:“师傅那就算了吧,我都干了不知多少年了,可用不着再拜师学艺了。”说着,就免起袖子上手干了起来。
风云看丁大韦动真的,赶紧拦住说:“大韦,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哪能叫你这厂长真干啊!”又咯咯地笑着说,“我看你还是回办公室喝茶水吧,你应该干大事儿,可不能在车间跟我们一起干啊!”说完,笑着对梦雪说,“小雪,你说是不是?”
梦雪正低头干着活儿,听风云这么说,应付着说:“是,大韦,你还是去忙你的吧。”
丁大韦还是笑着,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也没什么可忙的,我和你们一起干会活儿,不然的话,我这胳膊腿都是紧的。”
他们干着活,说说笑笑很热闹。丁大韦不愧是干了多年的塑钢窗老手,他出手不凡,很是利落,干得有模有样的。风云笑着说:“还是大韦行,既能当厂长,还能下车间干活儿,有句话怎么说来,对,对,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简单!”
丁大韦看了一眼风云,说:“风云,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又不是女的,什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真是!”
丁大韦这么一说,逗得风云和梦雪咯咯咯地大笑了起来。
风云笑了一阵,说:“呸呸呸,看我这嘴,光甩词了,连是男是女都不分了。”又说,“大韦,我是说你真的很能干,是吧?”
丁大韦笑着说:“什么能干啊?我们都是老同学,说实在的,我干塑钢窗也是被逼出来的。”他看了一眼梦雪,说,“当年我上学你们是知道的,那时我穷的连双鞋都穿不起,整年穿双破布鞋,露着脚趾头,特别是在学校打篮球,不敢蹦,有时一蹦那鞋就飞了出去。”
风云听丁大韦说完,一下子憋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笑罢她说:“记得,记得,那时我们在场外看你那鞋飞了出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丁大韦又说:“再说我去上大学,我不但不上班挣钱了,而且还上学花钱,家里姐姐下放农场需要钱,弟弟上学需要钱,全家五口人都花我爹那点退休金,我出去上学哪里再好意思跟家里要钱啊!”
风云好奇地说:“那你上着学怎么有时间去打工?”
丁大韦说:“刚上学时,自己一心想挣钱,上学确实没时间,只好星期六星期天去找零活儿干,开始给人家往楼上扛水泥,一袋水泥有一百来斤,得扛到四楼,一层楼只给五毛钱,开始扛还行,扛一会儿我的腿就软了,扛着水泥腿软得光想往地下跪,每上一个台阶我都是咬着牙上去的,一天下来才挣几十块钱。”
梦雪看看丁大韦,没说话。
风云说:“你真能吃苦!”
丁大韦说:“没办法,家里穷啊!”又说,“就是这么沉的活儿也不好找,后来我就遇到了郭师傅,就在郭师傅的塑钢窗门市干了起来。”
风云说:“到郭师傅那里就不累了吧?”
丁大韦说:“是,在郭师傅厂里,不但没有那么累了,还挣到了钱,不但我的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