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刘桠枝没有找到李刚,也许她给李刚办公室打电话了,办公室没人接;也许她去办公室找李刚了,办公室没人。可她不知道李刚是在医院里伺候书记。
李刚也想着刘桠枝要找他的事,可他没办法,他现在的工作岗位是在医院,是伺候书记。
书记还是在床上闭着眼,似乎在睡觉。李刚只好看着那个滴答滴答的输液管,看了一会儿,他就心烦了,不停事儿地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走。他从病房的南边走到北边,又从北边走到南边,他穿着皮鞋在病房呱嗒呱嗒地走了一会儿,书记就睁开了眼,斜视一眼李刚,没好气地说:“小李啊,你消停会行不行?你这样不停地走,走得我好烦啊!”
李刚赶紧说:“好,我不走,不走了。”说着,就坐在了书记床前的椅子上,乖乖地看着输液瓶。
这时,书记又闭上了眼,李刚觉得真无聊,哪怕你跟我说说话儿也好,既不跟我说话,又不叫我在屋地上走,真憋死我了!正当李刚感觉无聊的时候,门“吱扭”一声开了个缝,伸进来一张漂亮的脸,那脸蛋红扑扑地朝李刚笑,李刚一看是档案室陈绢,说:“陈娟你来了?”
陈绢红着脸,笑笑说:“书记睡呢?”
李刚说:“嗯,睡呢。”
陈娟就进来了。李刚看她提着一篮子鸡蛋,伸手接了过来。”这时书记睁开了眼,他看了看陈娟说:“小陈来了?”
陈娟笑笑说:“嗯。”又说,“书记,病好些了没?”
书记怔着脸说:“这就准备出院了。”那意思好像是说陈娟来的晚了似的。
陈娟有些尴尬地说:“我刚听说您病了,一个人在六楼办公,啥也不知道。”
书记说:“没什么,就是血压高点。”
陈娟傻傻地在书记的病床边站着,李刚看着陈娟,觉得她一时不知跟书记说什么,她一副很窘迫的样子。李刚就故意找活说:“陈娟你坐!”说着,李刚就把椅子递过去。
李刚知道,别看陈娟长得不错,可她人老实,也不是那会扒的人,所以在办公室只能默默地当个档案员。
李刚还听说,当年书记很喜欢陈娟,一次,他把陈娟叫到办公室,也不知怎么陈娟了,一会儿陈娟就跑了出来,并在自己办公室里哭。
打那以后,陈娟就被调到了六楼档案室,一干就是五年,既没有提拔,也没有叫她下去,好像是被打进了冷宫。前些日子,矿上一直流传要减人的消息,弄得人心慌慌的,这不,连陈娟这样老实的人也来送礼了。
陈娟给李刚笑了笑,没有坐他搬来的椅子,还是木木地站着。李刚为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说:“陈娟,听说你的字写得好,一手娟秀的小楷字!”
陈娟笑笑说:“一般吧。”
书记觉得一直不说话也不好看,就附和着说:“陈娟的字写得确实好,整理的案卷字迹娟秀,还经常受到局里好评呢!”
陈娟一听书记连这也知道,就说:“书记过讲了。”
这时,又有一些人来看书记,陈娟就趁机出来了。出门后,她长长喘了一口气,给李刚笑了笑,走了。
书记终于出院了,这天上午,他一下车,王部长笑呵呵地迎上去说:“书记,住住院是不是感觉清爽多了?”
书记也笑着说:“嗯,清爽,浑身上下都舒服。”又说,“走,咱去洗个澡,去去医院的晦气!”说着,两人就往领导的小澡堂去了。
李刚回到办公室,他觉得可是解放了,可是自由了,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点上,使劲地抽着。这时,老明子慌慌地跑来了,埋怨地说:“李刚,书记住院你在那里伺候咋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李刚抽口烟说:“明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还用我说啊?全机关长着两条腿的都去了,唯独你没去!”
老明子说:“我一个人整天关在屋子里写稿子,谁跟我说啊?”
李刚说:“没去就没去,到医院看他的人多了,又不缺你一个!”
老明子说:“其实,也是啊,每天光写文章就够受了,还得操心着这个病了,那个怎么了的,太累了!”
李刚呵呵地笑着说:“就你忙,你个大傻蛋!你们主任咋去了,嗯?你一个办公室的姜林咋去了,嗯?”
老明子说:“主任去不告诉我也就算了,连姜林一个办公室的,也偷偷地一个人去,切!”
李刚说:“老明子,不要光低头傻乎乎地拉社会主义的车,还要抬头看看社会主义的路!不然,你就出傻力吧!”
老明子叹了口气,说:“这在机关干工作真比当工人难多了,太费脑筋啊!”
李刚呵呵地笑着:“那也不尽然,比如我,什么追求也没有,就无所为了,就活得很自在,是不?”
他们俩正说着话儿,李刚桌上的电话响了,他赶紧去接,在李刚接电话的中间,老明子说了声:“走了啊李刚,我还忙着呢!”说完他就走出了李刚的办公室。
李刚拿起电话一听是刘亚枝,高兴地说:“桠枝,你好啊!”
刘桠枝咯咯地笑着说:“哎,大忙人,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找到你啊?”
李刚说:“别提了,我们书记住院了,叫我在医院里伺候,绑得个我哪能离开啊!”
刘桠枝说:“那多好,正好给你巴结领导的一个机会!”
李刚有些烦地说:“算了,不说他了。”
刘桠枝说:“中午有空吗?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