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天说出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的那一刻,他脸上那精彩的表情,不知为啥,揪痛的胸口处竟然还有点儿兴灾乐祸的诡异念头,看来我已经恶劣得无可救药了。

今天我照常上班,一如既往的沉闷且平淡无奇。我是不会主动提出辞职的,他若恶心了,就直接辞退我罢,没有理由我曝光了自己的性向之后还得失业远离这里……其实,我不敢承认的是,自己是带着留恋自私的心理留在这儿的,即便没想过去追求什么,但,能每天看到,也是一种慰籍。

当然,也是一种自虐。

这种感觉就好像,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人把我从深坑里拉出来,然后趁着我对他满怀感激之时,又亲手将我推进另一个坑一样的,种痛而复杂的心境,比当初留恋扬奇还要苦不堪言。

何晋鹏又失踪了,确切地说,他又开始避开我了。其实,我一直知道,以往的‘偶遇’和相遇,都不过是何晋鹏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以我们的职位与职责、身份与地位,又怎会轻易遇得上?就是同部门的王胖子部长都不可能经常见到,更何况是那个尊贵居于高座上的总经理。

然而,他不再出现之后,我才知道,我们连偶尔都不会有了。

所以,他又失踪了,又从我面前消失了。

自从那夜之后,他连一面都没再露过,那特殊电梯闪着的时候,也不会在我们这个楼层停下来了,就像它的使命,从底下直达二十八楼。

我不想承认,很多时候不经意的抬头,都带着那么点期待看到那个身影,那张带着些许无赖神情的脸庞。可惜,他似乎已经打算不再出现似的,渺无音讯。

今天,飘起了细雨,夹带着由北至南的冷空气,细雨打在脸上,冰冷冰冷的,还带着穿透能力,刺进肉里钻进心里同样冰冷冰冷的。

“真糟,竟然没带伞……”任细雨敲打在脸上,我冲着天空细语,这种冰冷虽然刺骨,却可以让人精醒。最近我活得太过糊涂又迷糊了,是该清醒了,我自嘲地笑了笑。又不想回家了,展展那个大男孩在的时候,还有个人聊聊,现在连他都不在了,那处冷清得那么寂寥。

可是,不回去,我又可以上哪儿去?

于是,我又约了公孙谨出来,他真是个好人啊,尽管我不常约他,但他却是随叫随到的,没有一次拒绝过我的邀约,的确是个好人啊。

我这人很懒,所以不会特地去找地方,于是直接就在那个表白还有回复的餐厅等他。公孙谨似乎是真的忙,我叫了不少东西,都吃个半饱了,他才赶到,然后一脸歉意地说抱歉。

我无力地笑笑,说:“没关系。”突然把你叫出来,本就是我任性在先。

公孙谨坐下,显然是不饿的,只叫了喝的东西慢慢地嘱饮,同时欣赏一般地看着我独自用餐。我也没觉得不自在,慢慢地嚼着吃,直到实在吃不下了,才放下餐具,然后服务生很及时地过来收拾清理,干净的桌面只剩两杯饮料。

我本来就是个不多话的人,把人叫来了却没有再主动说过一句话;而公孙谨是个温和的人,话不多且很绅士,他的这种温和与扬启成那种是不一样的,他成稳睿智,温文儒雅;说话都要三思而后说,客气中带着疏远,幽默里带着成稳。扬启成天生柔美,温润如玉;虽不是话唠但也能说会道,常也会调戏挤兑一下旁人。

大约,再继续沉默下去也不是个事,公孙谨找了个话题与我慢慢地聊了起来,却对于我为什么约他出来,只字未提,我知道他大概是在等我主动开口。我说过,他是个进退有度且十分绅士的人,如果哪天我和他同居了,大抵是这样的生活:我一个人玩我的游戏,他捧着他的‘理论与哲学’,期间我们一句话也说不上:晚饭过后,他看‘道路与成长’,然后我看‘路飞与鸣人可否成为cp’,于是谁主动开了口之后,对方完全一片茫然全然听不懂;再之后要睡了,他很温和地朝我笑笑说‘晚安’,连一丝热情的激动都没有,然后我点点头,装一下猥琐都懒,再各躺一边……

蓦然的,我抱着脑袋,大抵是被脑海里的世界给弄得有些无措了,那样的一生,我过得下去吗?我会死的吧?

“……怎么了?”公孙谨被我的模样吓到了,连紧张的模样都带着儒雅气质,没有那种偏执的疯狂与冲动,甚至不会像某人那人直接横过来抓着我的手死死盯着我。

怔了怔,我有些木然地抬了眼,对上他的确关心的视线,老半响才吐出几个字,“我们……适合吗?”一个萝卜一个坑,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是我的坑啊。

“你……别这样。”被我的脸上的沮丧给感染了,公孙谨一向维持得很好的成稳有了些许的波动,眉宇间多了些许旁的东西,但却不是哀伤。

“没关系的……不接受我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急的。”公孙谨眼转了一下,用衡量过后的语气对我说,“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我没有非要你做出决定……”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人绝不会逼我,更不会霸道地我要这样那样,他只会很温和地随从我的抉择,然后绅士地接受一切公平与不公平条约。

可是……

“……抱歉。”

我不能把人给害了呀,这么好的一个人。

我的抱歉,只让对方微微一愣,之后有闪过一抹难过,除此之外便没有了,甚至连挽留都没有,很绅士大度地朝我笑笑


状态提示:第50章 后遗症--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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