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虎和苏青蛾分别被关在两个地方,到了行刑时才得以碰面,身上都穿着灰色的麻布衣服,衣服的正中间写着一个死字,头发凌乱,双手被绑在身后,跪在菜市口的中间,身后站的是一个手持大刀的彪型大汉。
“午时到,行刑!”监斩的刘师爷看了看天色后,扔出了一块木牌,木牌落地,大汉举刀。
赵天虎和苏青蛾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这一刻,说不清楚哪个人的头先落地,感觉只一瞬间,两颗头就从各自的身上掉落,滚到了一起。就在这时,天显异象,原本放晴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四起,吹得沙石树叶乱飞,所有的人都忙用衣袖挡风沙。这种天象没有持续多久,当一切恢复平静,人们睁开眼的时候,怪事发生了,赵天虎和苏青蛾的尸体连同头颅都不见了,刑台上只留下两滩血渍。
“怎么回事?”这可吓坏了刘师爷,只听说过到刑场劫囚的,还没有听说过劫尸的,加上刚才的怪象,让他觉得不安。
有人说刽子手胆子大,敢拿刀砍人的脑袋,这可不见得,只见刽子手握着还在滴血的大刀双脚颤抖,地上湿了一滩,有道是杀人者必怕报应,无论为何杀人,心中总有去不掉的阴影,总怕别人来报复,况且是自己刚杀的两个人的尸体不异而飞了,叫人如何不怕,听到刘师爷在问,刽子手只好哆嗦的回答:“我…我不知道。”说完,如同干了坏事的孩子,扔下刀不顾一切的往家里跑。
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发生了这等事,实在不可思议,于是成为了乡民茶余饭后的谈资,有的人在赵天虎和苏青蛾死后反而倒戈相向,质疑刘师爷是不是冤枉了赵天虎和苏青蛾。
“你们是不知道啊,赵天虎和苏青蛾死的那天,我就在刑场,哎哟喂,可吓人了,两个人的头都落了地了,还能滚到一处去。”一个买菜的村妇正在和相熟的人谈论这事。
另一个村妇撇了撇嘴,不屑的说:“生前不清不白,死了还想着呢。”
“可别这么说,这人都死了,而且那么怪连尸体都不见了,你得当心点儿。”买菜的村妇好心提醒。
偏好这个村妇的丈夫被苏青蛾勾引过,满肚子的火,大声嚷道:“怕什么,苏青蛾这个淫妇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还怕人说吗?这城里上下的谁不知道?!”
“哎哟,不和你说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呢。”买菜的村妇找了个借口就溜了,生怕跟自己沾上什么关系。
站在街上骂人的村妇姓刘,不过跟刘师爷八杆子打不着,嫁人后随了夫家,叫汪刘氏,汪刘氏生下来就是一副七星脸,也就是脸上长了七颗大痣,不说有痣是美是丑,七颗痣看起来确实有碍美观,所以丈夫对她也不甚耐烦,加上生性善妒,所以不太招人喜欢,见买菜的村妇走后,自己也拎着香烛走了。
汪刘氏先去寺庙拜菩萨,拜完菩萨以后就拎着空篮子回家,从寺庙到她家有一段距离,必须得经过一条小河,河边附近没有什么人家,是条近路,平时很少人走。由于走惯了,她一个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当她走了三四丈之后,就发现不对了,她老感觉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可是当她回头看去,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如此怪异的心情,让她觉得不舒服,于是加快了脚步,但是,无论她走多快,还是感觉后面有人跟,而且是她快对方就快,她慢的时候对方就慢。人,最怕的就是猜疑,有时本来平安无事,是自己的猜疑害死了自己,汪刘氏就是这样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救…救命啊。”汪刘氏的两只手在水里划,想呼救,却频频吃水,没有坚持多久,她就落入了水中,小河上除了飘着一只空竹篮,什么也看不到。
汪刘氏的尸体是在三天以后被人发现的,浮在河面上,尸体发胀,比平时胀了一倍,她的丈夫见此情景,倒也不悲,淡淡的说了句:“怎么就死了呢?”他想的莫过于是些妻子死了,以后谁给他洗衣煮饭的事,还有就是办丧事太麻烦,又碍于lún_lǐ,怕别人说三道四,终究还是在家人和妻子娘家的扶持下,所丧事给办了。
由此,关于赵天虎和苏青蛾的故事就在街坊间越说越玄,有人说,赵天虎和苏青蛾死后变成了厉鬼,来找对他们不敬的人报仇,汪刘氏就是最好的例子,才说了苏青蛾的坏话,人就掉进了河里。城中,听到这件事的人都半信半疑,唯一一个不信的人是李半颠。这个李半颠年过五十,算是一个出家人,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打哪儿出家,是哪儿人,只知道他是三十年前来的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与他有过深的交情,他也不爱和人来往。平时,就帮一些人家作作法事赚点儿饭钱,多余的就买些酒,他爱酒,经常喝得大醉,是个为了酒连命都不要的道士。
这天,李半颠坐在酒馆里喝酒,听到有人在议论赵天虎和苏青蛾的事,说什么汪刘氏是赵天虎和苏青蛾的鬼魂杀的,李半颠就笑了,拎着半壶酒走到那桌人的面前,拍着桌子说:“瞎说!那汪刘氏是自己死的!”
“去去去,你这个臭道士,我们在这儿聊天有你什么事呢。”年轻的公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就赶李半颠走。李半颠不仅不走,反而坐到了人家的面前,指着那个年轻公子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平日里爱嚼舌根,有报应的!”
“疯子!”人家见李半颠不走,倒干脆,把酒钱放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