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两个丫头一起点头,“奴婢一定不负侧妃所托。”
“如此甚好。都起来吧。”陆瑾娘也是一脸不舍,心里难过的很。可是这一步是必须走出去的。原本在去年就该动作的,可是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拖到今日才开始动作。其实说起来已经晚了。
夜半三更,兰馨院的院门被敲响。陆瑾娘一听到动静就从床上翻身起来。问守夜的荔枝,“去问问,可是邓福回来呢?”
“奴婢这就去,侧妃别着急。邓公公既然回来了,就不必急在一时。”
陆瑾娘穿好衣服,急忙出去。外面敲门的人果然就是邓福。
邓福一脸风霜,显得极为疲惫。先是喝了几大杯水,这才感觉力气回到了身上。“奴才见过侧妃。”
“免礼。外面究竟如何了?”
陆瑾娘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一想到邓福出去打听消息竟然去了一天,这外面的情形究竟坏到了什么程度
邓福又喝了杯水,润了润了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邓福从那漫天的血污中回过神来。邓福恭敬的说道:“启禀侧妃,几年前宫中因天雷大火,有宫殿受损。工部奉命营造。但是这一两年皇上身子骨越发的不行。皇上请了龙虎山的张真人进宫,张真人说,说宫里有妖孽,皇上的身子骨才会渐渐坏下去。就在前两天,宫里从新修造的宫殿里找出巫蛊……”
陆瑾娘已经无法再集中精神去听邓福说了些什么。宫中大火,工部营造,巫蛊之案,皇帝兴大狱,前后牵连上万人,光是被牵连处死的人就有上千,还不包括那些死在大牢里的,死在流放路上的,自尽死的,各种死的人。
陆瑾娘浑身颤抖,果然,她当年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就是因为上辈子陆长中一直在工部当差,后来巫蛊之案爆发,韩盛将陆长中以及其他工部的官员推了出去,以求从这场大案中脱身。结果她陆瑾娘吐血身亡,陆长中陆可信被斩首,陆家抄家流放。
痛,很痛,似乎又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巫蛊之案,又是巫蛊。两辈子这出事都同样的发生。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如此处心积虑的做下此事。为何会死那么多人。这一次陆家逃了出来,那其他人呢?那些曾经同陆家来往的人家,那些还存在在记忆中的笑脸,还有多少能够活过这个冬天,明年的春天?还有多少能够活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侧妃,侧妃,你怎么呢?侧妃,奴才这就去叫太医。”
陆瑾娘浑身痉挛,整个人的神智都陷入了上辈子那场绝大的痛苦中。死死的拉着邓福,一个字一个字的外外冒:“不,不……要……叫太医。”一口气憋在心口,总算呼了出来。陆瑾娘蹲在地上,满身痛苦。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是那样的痛苦。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让陆瑾娘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陆瑾娘冲进净室,哇的一声,拼命的吐,吐光了所有一切。陆瑾娘还是难受,将手伸进嘴里,死命的去抠,似乎只能这样,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满脸脏污,倒在地上。陆瑾娘呆呆的望着头顶,呵呵的笑了起来。巫蛊,又是巫蛊。满眼的血污,似乎整个人都被血污包围了。是那样的恶心,是那样的让人痛苦。泪水落下,冲刷着她那张痛苦到极致的脸。
眼睛模糊的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心痛如绞,恨不得就此死了算了。可是浑身的感受却那么的清晰。热热的毛巾被盖在脸上,重重的擦拭,顿时就觉着脸颊清爽起来。可是这并不够,陆瑾娘只想放声大哭,可是却又紧紧的咬着嘴唇,呜呜的哭了起来。
“测妃,侧妃别哭了,奴婢就在身边。”
陆瑾娘猛地抱住荔枝,埋首在荔枝的怀里,继续放声痛哭,;“荔枝,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侧妃,你没害奴婢,奴婢这不是好好的,侧妃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我对不起所有人,我有罪,我有罪……”
是现实还是虚幻,是痛苦还是解脱,是一场噩梦还是陷入绝境?陆瑾娘觉着自己就快要迷失了。
不知什么时候,人就到了床上,眼泪却是依旧止不住,似乎是要将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流尽,要将两辈子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迷迷糊糊间,似乎一夜已经过去。荔枝同樱桃都是满血丝,守着陆瑾娘一夜没睡。
陆瑾娘先是眨了眨眼睛,望着头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天已经亮了。为何只是感觉哭了一场,天就亮了。这天亮的未免太快了点。
“侧妃醒了,侧妃醒了!谢天谢地。侧妃,你可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给侧妃拿。”
“水。”嗓子冒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瑾娘从床上坐起来,喝了水,脑子总算清醒过来,看着两个丫头,“你们守了我一夜?”
“奴婢担心侧妃,担心侧妃出事,所以就一起守着。侧妃不用担心,奴婢们不累。”
陆瑾娘揉揉眉心,“我要起床,等我洗漱后,你们就去歇息。”
“侧妃没事了吗?”荔枝怯怯的望着陆瑾娘,真担心她再一次情绪失控。
陆瑾娘笑了起来,“没事了,我,昨晚不过是一时间感触颇多,不能控制情绪,这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