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盛,上辈子那样的残忍冷酷,这辈子她陆瑾娘一定会让韩盛付出该有的代价。若是能够让韩盛就此死去,被抄家被流放那该多好。可是陆瑾娘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以她陆瑾娘的力量,即便是加上窦猛的力量,也不可能一下子将根基深厚的韩家扳倒。那样一颗苍天大树,若无绝大的权利和力量,绝无可能将其连根拔起。
“侧妃,如今京城形势愈发的紧张起来,大理寺还有刑部的人,每日里都在抓人。奴才好不容易出去,整个京城都已经戒严。老百姓不知道宫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街边的小贩都没了。商铺开张的也是极少。皇城内气氛更是紧张。平日里在街上还能见到行人,如今几乎是半个人影都难得见到。偶尔看到一个,也是行色匆匆,人人警惕。”
邓福一脸忧心,“侧妃,再这样下去,奴才担心真的会发生大事的。到那时候,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不是有禁军吗?”陆瑾娘皱眉,邓福描述的景象,她两辈子都没见过。外面风声鹤唳,可是王府内院的女人,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丝毫不受外面的影响。要说影响,不过是要多加管束下面的人。像是她陆瑾娘的生活,真的半点影响也无。
“禁军负责戒严巡查,奴才虽然不知道朝堂上如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人心惶惶。已经有不少御史蠢蠢欲动,想要上奏本,让皇帝解除戒严。”
“蠢货。”陆瑾娘大声骂道,“皇上如今连自己的儿子和皇后都不相信,恨不得杀光所有有嫌疑的人。御史们这时候上奏本,那就是触及皇帝的逆鳞。如今皇帝正是疑心重的时候,哼,那些奏本一送到皇帝跟前,只怕御史们是要落几颗人头才能消了此祸。”
陆瑾娘不懂政治,但是陆瑾娘从五王爷的身上看到了上位者的特点,那就是疑心病特别的重。只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总会忍不住去怀疑所有的人。更何况是巫蛊之案,还是要夺皇帝性命的巫蛊之案。可想而知皇帝心中是如何的恐惧,是多想杀光一切有可能谋害他的人。若非还有一份理智存在,只怕王爷太子们早就要死两个,才能让皇帝心安。如今关键的就是,皇帝这份理智究竟能维持多久?是越来越理智,还是越来越疑心病,越来越丧心病狂,端看如今的形式如何发展。
“侧妃所言甚是。只是宫里面的形式越发的恶劣,奴才听人说宫里面昨儿晚上死了个低等级的妃嫔,说是自尽。”
陆瑾娘心中发寒,感觉手脚都开始发冷,“有嫔妃自尽?”
“正是。只是奴才怀疑,未必是自尽。”
“到底是谁?谁要在这个时候动手,非得将这浑水弄的越发的浑浊。那是嫌死的人还不够吗?死了嫔妃,皇帝那里不可能没有反应。”陆瑾娘紧张起来,这一次的巫蛊之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消弭。
邓福小心的说道:“回禀侧妃,伺候那位贵人的太监和宫女,皇帝下旨,全部处死。”
“全部处死?”
陆瑾娘一屁股坐回去,只觉着浑身都在发冷。转眼狠狠的说道:“那些人真的是在找死。是嫌死的不够快吗?”陆瑾娘显得极为的紧张和焦躁,“这样子下去,王爷他们的处境只会越来越难,皇帝对这几个儿子的信任本就有限。万一疑心是皇子们在背后翻搅风雨,说不定皇帝心一狠,真的会拿一位王爷的人头来祭祀这一次的巫蛊之案。”
“侧妃慎言。”邓福走到门口仔细看了看,没人在外面偷听,“侧妃,此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侧妃不可再说。”
陆瑾娘阴冷的笑了起来,“邓福,你是从宫里面出来的,上位者们是个什么性子,你比我更清楚。当事情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当事情无法有个清楚的了结的时候,他们唯一的做法就是流血,用更多的鲜血染红自己的权势。纵观古今,没有例外。若是有一天王府内有人威胁到王爷的安危,王爷同样也会用让王府遍布鲜血。只能用鲜血才能真正的巩固他们的权势。这种方式血腥,却直接有效,震慑一切妖魔鬼怪。”
邓福惨白着一张脸,额头上全是汗水,“求侧妃不要再说了。”
陆瑾娘笑了,“邓福,你是怕了吗?”
“奴才的确是怕了。”
“邓福,这就是权势。看上去很美好,但是那上面全都是人的鲜血和无数的冤魂。”陆瑾娘忍着恶心欲吐的感觉,“邓福,窦猛如今看似威风,那是因为有皇帝给他做靠山。当是若是有一天,情势发生惊天逆转,那么窦猛首当其冲,其命危矣。”
“窦将军非一般人可比,天纵奇才,又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算计到。”
陆瑾娘嘲讽一笑,“邓福,你别不相信。我们可以拭目以待。当然,我也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巫蛊之案能够早早结束。”只是这个愿望真的能够达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