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向纸上瞟了一眼,见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安顺如常。
这是极为隐讳的词句,意思是一切安好正常,正在按意愿顺利推进。
倾城点了点头,柳丝这才将字裁成字条,又捻成纸卷儿‘插’进了一支极细的苇管中,然后拴在白鸽的脚上。
这一切柳丝皆当着倾城的面完成,再加之今日在和坤宫中的处处留心相助,倾城察觉出柳丝似有投诚之意,然而这亦有可能是南宫忆英的安排,令柳丝试探倾城。因而,倾城仍不敢松懈大意,语气平缓的向柳丝道,“以后给王上传递消息的事就‘交’由你办吧,不必来问我了。”
柳丝微微一笑,似话中有话的道,“公主,奴婢在大周一切全听凭公主之命,若是不问过公主,奴婢也不知该如何向王上报信。”
倾城听了方‘欲’说话,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果真能使这柳丝倒戈收为己用,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样一来倾城身上的枷锁便又少了一层,也不至腹背受敌了。
想到这儿,倾城并不再接话,只将茶盏放在桌上,道,“趁此时天黑无人,赶快把这鸽子放出去吧。”
柳丝依言与倾城一同来至窗口,推开窗户向外望了望。此时已入夜,各宫各处皆已关‘门’闭户,不会有人留心天上,而深黑的夜暮也正好掩藏鸽子的行踪。见院内无人,柳丝双手将鸽子送出窗外,轻轻一抖,鸽子扑棱了几下翅膀便飞上了天。
然而,就在这只白鸽刚刚飞上头顶的天空时,倾城就看到白鸽下方的宫‘门’开了,几盏红纱宫灯照了进来,随后便看到慕容予桓带着秦公公等人踏进了彤芙宫。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春’冰喜悦的禀报声,“回嫣嫔娘娘,皇上来了,龙驾已到宫‘门’口儿了!”
倾城和柳丝顿时紧张的对望了一眼,倾城抬首又望了望那只白鸽,只见它仍在空中盘旋,虽不十分清楚,但却可看到一点暗白在空中飞动。
倾城的目光从空中转回窗外,只见慕容予桓正带着满脸喜‘色’大步向殿‘门’而来。此时,只要他微微抬头一望,或是听见些鸽子朴棱翅膀的声音,便可发现那点可疑的暗白。
这可如何是好?
紧急时刻,倾城忽然看到了一旁桌上的茶盏。她心念电转,忙过去拿起那盏茶,打开碗盖,将仍滚烫的茶水淋一些在自己手上,随后将茶盏掷于地上。
茶盏坠地摔得粉碎,“啪零”的一声脆响立时吸引了外面慕容予桓等人的目光。紧接着便听到柳丝的惊呼,“公主,当心,您的手!可是烫着了?”
慕容予桓听到殿内的声音,什么也顾不得了。又见殿窗大开,两眼只望着窗内,三步并作两步的便赶进殿来。
柳丝用帕子托着倾城的手,一面又唤‘春’冰取烫伤膏来。倾城趁‘乱’偷眼瞟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见那点暗白终于不见了,这才暗暗松下一口气来。
此时,慕容予桓已经抢进殿来,倾城俯身要去请安,却被慕容予桓一把拦住,托了她的手细看着,急切的道,“倾城,你的手怎么了?哎呀,怎么烫得这么严重,红了好一大片!”
‘春’冰取来了烫伤膏,慕容予桓接过来亲手为倾城涂抹上‘药’。
见他殷勤怜惜,倾城却没有半点感动,甚至反而更加恼恨,暗想,“你的妃子烫了手,你便如此心疼,可你两岁的亲生儿子正在挨饿受冻,承受着打骂恐吓,你如何却无动于衷了呢?”
慕容予桓低头涂好了伤‘药’,抬眼怜爱的问倾城道,“倾城,还疼不疼?”
却见倾城早已换上了一副委屈悲切的表情,嘟了红红的小嘴儿,眼中莹泪‘欲’滴,像是要哭了的模样。;--34858+dsuaahhh+2507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