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盒子摔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就摔了出来,骨碌碌的,滚出了好远。
凌轩与皇甫渊一看,皆大吃一惊。
这盒子里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那姬无常的头颅!!!
“凌轩大人,姬无常说,他虽然知道他的死不足以让大人宽恕他,但是他也只有用死来忏悔自己的过错了。他不奢望您能够宽恕他,只是求您不要因为他,而迁怒于我们姬王。”奇十三眼睛还没有睁开,不过从他老眼的缝隙之中,凌轩可以看到一些反光的物质。
凌轩没有再说什么,又是摇摇头。他经历了这么多,早就把很多事情都看的淡了。
他不是那个刚来到盘古大陆,血气方刚的少年了,他已近沧桑,沉稳多一分,棱角磨三寸。他很成熟,至少他已经能看淡好多事情。
“你快起来吧,你的年龄也不算小了,身体不算多么健康,别在地上跪着了。至于先尘兄,我自有安排,我不是那种气量的人。”凌轩将奇十三抬了起来。
是的,抬了起来,因为扶,是扶不起来奇十三的。
奇十三睁开了眼睛,那浑浊的泪水就如同决堤之水一样,泛滥起来。
“皇甫渊,你的学生,你来安排吧,我要好好的歇息歇息才是。”凌轩看了看皇甫渊。
“遵命,大人!”皇甫渊带着奇十三出去了。
凌轩彷徨了好一会儿,解开簪子,将发冠取下来,甩了甩头发,向外面走出。
夜深了,风有些冷,刚才与姬先尘喝的劣质的酒,经过冷风的勾引,终于来劲了。
不过凌轩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他发现,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大街上,肆意地走,而不用考虑他作为林王朝的管理者应该有什么风度。
也只有这个时候,凌轩不用为了这个捡来的王朝,而呕心沥血,很累的,累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那颗心。
那颗本来就脆弱的玻璃心。
棱角能磨,越磨越尖锐,但是心不行。心,越磨,伤口就会越多,最后支离破碎。
凌轩的心不会碎,他能成为人主,毕竟有着超乎常人的心境。
但是,如果能够再选择一次的话,他也不想就这样磨砺他的心。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凌轩狂啸起当年苦背烂记,却怎么也无法理解的诗词,没想到理解的时候,却已经是诗词中的人了。
“料峭春风吹酒醒,好啊,好诗词啊。”凌轩迎面,撞到了一位老者的怀中。
老者纹丝不动,凌轩却几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是谁?干嘛挡我的路?”凌轩不耐烦地摆摆手。
老者还是动,可能是喝的多了,凌轩也看不到他的面孔。
凌轩看他不动,以为自己撞到了墙上呢!打了个酒嗝儿,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唉,这还是我看重的继承人吗?”老者摇了摇头,眉头也皱成了大疙瘩。
他看着醉鬼凌轩,披头散发,晃晃悠悠的,漫无目的的在夜下乱逛乱转,他也想起了他的当年。
他与神皇宙斯已经五大神君,合力封印了黑暗之神厄瑞波斯,他是受了重伤。
他瞒了诸神,溜到了东胜神州,过了一万多年人族的生活。他拥有一万多年的人生,却还是看不懂当年,当年的魔族到底为什么被打压。
有个人,或者说是鬼比较合适。她,鬼族之母孟婆的女儿,孟奈何,寻了他一万多年。
他依旧躲避着她,哪怕是东胜神州,已经遍地都是奈何桥。
奈何桥是孟奈何为了寻觅他而一座座的建立的。
奈何桥的数量,不比孟婆煲汤的失败次数少。
可是,孟奈何依旧寻不到他。
正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孟奈何怎么可能寻找到一个有意躲避她的人呢?
“等我找到了御龙太牧的继承者,我就要你。”御龙太牧那句话,孟奈何依旧记在心里。
可是,神魔大战之后,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都知道,御龙太牧如果还在的话,宙斯是没有资格坐在神皇之座上面的。
可是他就是在权利与女人面前,彻底的没了消息。
所有的人与神甚至鬼,都以为御龙太牧已经殒落,只有孟奈何知道,他一定还活着,她与他有心灵感应的。
她就是找不到他,譬如,在林王城内,他又准备躲避她了。
他也这么做了,但是他没有来得及离开,只是躲在了她看不到的地方。
她出现了。
凌轩如果看得到她的话,一定会记得梦中,那个送给她太牧龙胆枪决的女子。
她们也确实就是一个人。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不愿意出来,那就听我说说心里话好吗?”孟奈何小心翼翼地说。
她的眼眸,竟然也开始晶莹剔透,她哭了,也或许用她流泪了来描述她,更加合适。
这一万多年,她哭了多少次,她都记不住了,她也不知道哭与流泪的区别了。
“你不是在找御龙太牧的继承者吗?您不是说好了找到了御龙太牧的继承者,就要我吗?你也已经把御龙太牧的继承者应该继承的东西给了他,不是吗?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躲避我呢?”孟奈何抽泣着问。
林王城的城墙上,他闭上了眼睛,他也觉得眼睛与鼻子都有些苦涩还有酸楚,他这一万年,都没有哭过,也没有掉过眼泪了。
“我还会继续追着你的,没关系,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