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一个激灵,咽了口水,只好将匕首揣回怀里。
初次见红释,他一身是伤倒在她前往练功的山洞里,血染在红衣上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那时他尚未完全失去意识,朦胧中看见有人来还拿出剑指着她,但是身体虚弱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白袖轻而易举就踢飞了他的剑,他一口血喷出算是彻底晕了过去,那天白袖替他渡了一个白天的真气,在晚上将他带回了杂烩帮。
这小子生命力还算顽强,伤病中一直坚持下床到处走还吵着要练功,那浑身刀伤的身体哪经得起这般折腾,白袖索性将他绑了,在他能射出刀子的目光中怒放言道:“等你伤好了咱们公公正正来比试一场。”后来她后悔了,这小子不知习了哪门子邪门功夫,打得她眼花缭乱真气乱撞一口老血喷出差点命丧掌下,在场无一人敢上前,上前就得血肉横飞,所幸刘叔及时赶到制止了二人的打斗,红释也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得太过了,又反过去给白袖渡真气,这便是二人“相爱相杀”不打不相识的狗血建交过程。
若是让她再跟红释打一场,她宁愿去青楼给那帮老婆子当洗脚婢。
“秀……爹、娘,宝宝回来了!”
楼下传来秦霂嘹亮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白袖立刻窜过去趴在二楼栏杆上喊道:“儿砸回来啦?有没有给娘亲带好吃的回来啊?”
窗上红释忽觉冷风习习,连忙蹦上去跳进房间又将窗关死。
白袖闻声扭头看见仓皇逃走的红大少爷,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又一脸笑嘻嘻地将秦霂召上楼来。
“可是买了雨露海棠糕?”
“是的呢。”
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摆上来,凑到白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有队人进了今天成亲的那户人家,脖子上有皇音阁的图案。”
皇音阁,太子私下建的一股势力,专为他四处奔走办事以及传递消息。
白袖冷笑:这么巧的吗?看来今晚要大干一番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宾客也已经散尽,新郎官一步一摇地打着醉步朝后院走。
“美……美人儿……呃……等着相公我……诶你们怎么都醉倒啦哈哈嗝……”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只影重叠摇摇晃晃看不清模样,穿着红色的衣裳,他上前扑去,双手抓在眼前人的胸脯上:“美人,让相公好好摸摸……”
对面人闷哼一声,然后一阵黑暗兜头罩来,一阵天昏地暗不知南北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白袖一脸自豪地看了看地面横七竖八被她打晕的仆人,然后轻推开门走进去。
新娘端端正正坐在床沿,她听见缓沉有致的脚步声心下一喜,将背又挺直几分。
红色的靴子终于落在了视线中。
等等?
这脚是不是稍微玲珑了点?
她一把掀开盖头,一红衣女子正站在她面前,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是你?”美人杏眸圆瞪,昔日在吴府她们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是我。”白袖走到一旁拖了个凳子坐下,“菁娘啊,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猜,太子应该跟你见过了吧?或者是太子的某个得力属下。”
“哼——”菁娘冷笑,“都说这两年太子殿下与奕王殿下不分输赢,实则奕王殿下隐隐占了优势,可惜啊,好景不长了。”
白袖神色一惊:“什么意思?”
菁娘继续冷笑,大红的嘴唇衬得她分外妖艳。
白袖蹙眉:“难道你就丝毫不顾傅钰与你的情分?”
“情分?呵呵,我在青楼混了这么多年,情分算个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若是当初我或许会念一点情分,可今日不同了,我只要嫁给了他,替太子办事,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等南荣奕垮台了,我便杀了这个老头儿,然后把傅钰抢过来岂不是更加两全其美?就算他到时候恨我,也会因现实向我屈服!”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白袖起身掏出怀中的匕首,“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说出太子交代你的所有事情,要么,死。”
说到这里,眸中呈现一片清寒。
“好,只要你放我走。”
白袖走上前。
菁娘身子前倾,红唇微张,在白袖靠近的瞬间双手向白袖脖颈狠狠抓来!
白袖刹那间反应极快地左脚后跨一步一个斜身后倾,匕首出鞘在菁娘喉咙处划过!
银光一闪,菁娘看着自己脖间喷出的血液,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而此时离白袖更近这才看清她手中的匕首,匕身漆黑,花纹别样精致,柄首一颗半红半黑的宝石。
双眸蓦然睁得更大:“少主……”声音虚软,咽在了最后一口气中。
白袖收回匕首,心想这女人真是负隅顽抗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然后转身扣上门离开。
回到客栈附近的一家院落,那是杂烩帮的一个根据地,里面正关押着今晚最重要的人物。
“咕噜咕噜……”这是今晚给这位新郎官灌下的第四碗醒酒汤。
“还没醒吗?”白袖推门而入,看见秦霂正在往新郎官嘴里倒东西。
“嗯。”
白袖莞尔,将嘴凑到他耳边轻说道:“你媳妇儿托我给你带句话。”
新郎官立马竖起脖子醒了过来。
白袖嗤笑:“你以为自己能装到什么时候?”
新郎官心虚,咽了两把口水,双目紧盯着眼前的女子,红衣如霞,眉眼温婉却不失娇俏,薄薄的红唇似有露珠滚动。
乖乖,这眼,这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