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蝶所中之毒并不算难题,至少在雨黎面前这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奇毒,但是解毒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雨黎和她的意见不统一,一个主张尽快动手,一个则是不忍心对萧羽檀下手。
筱蝶回到客栈的时候,萧羽檀正坐在屋中,手持书卷,清茶在侧,安静得几乎是银针落地都可以听到。
“雨黎说你的毒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们明天启程回安城了。”萧羽檀的语气里丝毫没有感情,筱蝶也并没有急着应答,眼睛不经意间瞥见了桌上的一封信,上边写着“皇弟亲启”四个大字,还有一方印章,想来是朝廷发生了重大事件,不然他的脸色也不会这样难看。
“筱蝶,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不要这样任性了。”萧羽檀忍着心中的怒火与烦躁,还是不愿意对眼前这个女孩发脾气,但无奈信上所说之事又容不得半点闪失,他别无选择。
若有闲暇时光,谁不愿策马扬鞭,放浪形骸,带着红颜知己,海角天涯,甚至是一去不回,但是谁也不是孑然一身的,为人在世,牵挂万千,责任重大,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别无选择。
筱蝶并不急于回答,而是趁着这个时间观察了他的表情神态,能明显看出他的情绪有明显的压抑,他一只手握拳握得很紧,用力抿着嘴唇,是真的情绪不能平静下来,但是筱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过是半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话,他的反应就这么大。
“如果我一意孤行,你准备怎么办?”筱蝶问。
“打晕,抬走。”萧羽檀回答得干脆利索。
“嗯,那我还是选择清醒地和你回去吧,好不容易刚刚治愈的毒再复发了,就是白跑一趟了。”筱蝶识趣地点点头,听她这样说,萧羽檀总算松了一口气。
回安城的路走得异常缓慢,距离并不算长,可事实气氛却总透着几分诡异。筱蝶几次挑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发生着改变,却始终找不到可以说起的话题,这样沉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萧羽檀在赶车就一直没有把速度降下来,人就算受得了,马也终于吃不消了吧,事实果然如筱蝶猜测的这样,即便是再优质的马匹,连日赶路,在距离安城还有三天路程的时候终于倒下了。
很自然他们的行程也搁置了,附近有个小村庄,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这里并不受到外界的过多打扰。
萧羽檀和筱蝶两人在这里投宿,准备短暂休息之后再继续赶路,毕竟已经距离安城很近了。
这里的百姓对这两个外来的人十分热情,还以为他们是闹别扭的夫妻,端上了香喷喷冒着热气的农家饭,还有新的被褥,他们的眼光始终停留在萧羽檀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也觉得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吃过饭之后,萧羽檀不知去了哪里,筱蝶也不去找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雨黎和他的事情,其实事情的始末她还是一知半解,雨黎从来都很忌讳说起萧羽檀的一切,即便两个人是同一个阵营的人,却还是没有到吐露心声的程度。
这里的夜似乎比王府的那片小小的天空里所感受到的,更加安静宁谧,萧羽檀站在溪边,夜风吹拂,带着淡淡的花香,他的衣角被轻轻扬起,长身玉立,仿佛超然世外的仙人下凡。
筱蝶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这种距离看起来不过数十米,但是又仿佛是天上地下的距离。
她或许根本猜不透雨黎当初和他的故事是怎样的,但从雨黎的一举一动来看,她其实还是放不下他,只不过碍于身份等缘故,所有的私人情绪都必须隐藏,否则不但自己是一条绝路,也会让萧羽檀陷入两难的境地。
而如今,筱蝶明白,她或许就是第二个雨黎,又或许还做不成和雨黎同样的事情。毕竟从情商和智商上来说,她都远远不及雨黎,或许连自保都不会是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有那么多节外生出的枝条。
“你在后边看够了吗?”萧羽檀猛然间发话吓了筱蝶一跳,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根本就逃不出他的眼睛。
“没看够,但是我怕打扰大人看景的兴致,所以不敢贸然出现。”筱蝶边回答变向前走。
“从雪谷城到现在,你就没有想问我的事情吗?”萧羽檀的话突如其来,却一针见血,直击筱蝶的内心最深处。
“问什么?”筱蝶的眼睛透露着水一样的柔润,那是一种超越世俗的纯净与美丽。
“我和雨黎的事情。”萧羽檀直接回答。
“其实我是很想知道,可是我怕自己知道以后会后悔,所以我选择不问。”筱蝶低头笑了笑,“不过既然萧大人主动要交代,我自然乐意听一听。”半开玩笑似的话语也逗乐了对面的这个男人。
其实,他笑起来真的很迷人,浅白色的月光里,朦胧的夜幕下,筱蝶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
“你现在还喜欢雨黎吗?”筱蝶话出口就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或许她还是改变不了骨子里小女人的气质吧,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是个好姑娘,我们的感情无法自己做主,会被太多的东西左右,或许也是不够爱吧,不然总会有办法在一起的。我,也不愿意害了她。”此语一出,筱蝶判断不出自己究竟是放心还是不放心。
他的话看似坦白毫无隐瞒,但仔细去品味却似乎又很难抓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雨黎的身份他应该是知晓的,如果两个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