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凫便随娟儿来到双修馆,地方宽敞,此前白凫在王府中曾见卓越在此处招待门客,也算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之地。
见到叶晟樱时,她依旧风采动人,眉宇间尽显愁态,并且远远便能够听到她身上的珠宝碰撞声响。
白凫微微欠身行礼,“奴婢见过叶孺人。”
“听闻你此番来王府并非为了献花,不知所为何事?”叶晟樱盛气逼人,颇有不耐烦的模样,似乎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白凫不急不慢地说道,“贵妃娘娘知道王爷不喜欢芙蓉花,所以特地命我前来问一问王爷喜欢什么花?”
“就为这事?”叶晟樱眉头紧皱,看得出来她情绪有几分低落和不满。
“可否请叶孺人告知?此事不仅贵妃娘娘挂念,皇上更是看重,否则娘娘也不会让奴婢亲自来王府?”
叶晟樱开始恼怒地看着白凫,但又不想有失身份,只好闭了闭眼睛控制自己的情绪。“烦请转告贵妃娘娘,王爷不喜欢芙蓉花,也无需再费心思。”
叶晟樱侧身对着她,白凫见她下了逐客令,正要辞别,紧接着卓越与玉殊郡主一道赶来。
白凫听到卓越和上官宁的声音时,心房不停的颤动,从小相识的故人之间隔着难测的人心与痛苦的遭遇。
她低着身子,不敢抬头,更怕目光会与他们相对,惊慌失措到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局面,绝不能轻易弄巧成拙!白凫不停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们进门后,白凫一一见礼,并暗暗看了上官宁一眼,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她时还是在月牙城,那时候她还没有解开前世记忆,但那个甘宁夫人仍然记忆如新,只是现在回想起她便是前世的闺友阿宁,心间忍不住抽搐。
“王爷何时回府的?”叶晟樱语气顿时变得无比柔和,像一个温柔多情的良家少妇关怀着丈夫。
上官宁解释道,“你送我出府没多久,刚好遇着皇叔,他便邀我在府中多坐一会儿。”
上官宁的母亲普河公主与卓越本是姐弟,按照通常的称呼,她本应唤他舅舅,然而她自幼便随着大家的称呼,唤他皇叔。
白凫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沉淀下来,放空大脑,不去想任何从前的事,什么也不要想……
“本王听闻未央宫的姑姑来了,特地来看看。”卓越慢慢的放开视线,看着人群外的白凫向他欠身行礼时,身姿姣好,蓝色面纱遮住玉容犹抱琵琶半遮面,想来很美好。
当他的目光触碰到白凫微若星子的目光时,却又想起苏舜华,容貌被摧毁后的她,紫色面纱遮拂着面容,从那以后便再未见过她的容颜。
卓越垂下眼帘,目光呆滞,眉梢紧皱,顿了脚步,仿佛心情滑落至冰点。
许久,他才声音低沉道,“既是贵妃娘娘有令,便请稍作休息吧!”
叶晟樱传令婢女端来备好的茶水果盘,白凫谢过后缓步走到席上,挥袖轻拂,以示王府怠慢之意。
上官宁目睹着她的动作,颇有不满,一个婢女居然也敢在贵人面前耀武扬威,不禁疾厉地提醒道:“王爷府中每日都有下人们清洗打扫,难道在你眼里王府竟还不如贵妃娘娘的未央宫干净?”
卓越与叶晟樱听罢楞了许久,白凫不以为然,从容不迫的似笑非笑道,“郡主方才也说了,王府每日都有人清扫,还会有什么不干净的呢?”
白凫话里藏话,带着几分刺头,剑锋直指王府的怠慢,纵然自己只是贵妃身边的一个婢女,但是出宫拜访王府便是代替了她,自然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么说你竟然是贵妃娘娘的使臣了?”上官宁轻笑道。即便是文贵妃又如何?她上官家尚且不将文明心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纪王。
卓越与叶晟樱皆心事如潮,二话不说,上官宁却见不得他们被区区一个宫女说三道四。
“即便贵妃娘娘亲临王府,也不会对此说三道四,我倒不知如今这世道竟是些欺主僭越之徒?看来我真的是要请求皇后娘娘整治后宫了。”上官宁终于还是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摆出自己的身份架子。
白凫笑道:“郡主此言差矣,后宫需不需要整治恐怕还轮不到郡主来说吧?”
“你……”上官宁瞠目结舌,两眼委屈地看着卓越和叶晟樱。
叶晟樱极力避开她的眼神,毕竟整治后宫的话岂是她能说的?如此大不敬之词传出去岂非遭人口舌非议。
关键时刻,卓越出面调解:“贵妃娘娘命你前来恐怕不是想要与本王逞口舌之快的吧?”
叶晟樱的底气顿时回升不少,柔柔地充满爱意和崇拜的眼神看向他,就像对着待字闺中时听闻的那个英勇少年一般。
白凫笑道:“王爷明鉴,贵妃娘娘自始至终对王爷都是坦诚相待,只可惜贵府毫无诚意,奴婢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思虑不周,还望王爷海涵。”
“那么依你看是本王不够诚意了?”他反问着,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白凫正在准备答案,他又继续反问着,“你说贵妃娘娘对本王一直坦诚相待,敢问贵妃娘娘能拿出什么诚意来打动本王,或者说贵妃娘娘希望本王拿出什么诚意?”
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金银珠宝,数不胜数,想要什么没有?贵妃娘娘总不至于拿出江山社稷的诚意来吧?她连皇后都还斗不过,也拿不出来呀!
好像除了送芙蓉花还真没什么诚意给他。果然没有实力腰杆子便挺不直,她的底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