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田裕民这个大哥,田伯光是深信不疑的,何况这次田裕民说得还是这么肯定。
田伯光哪里知道,田裕民把握着西山矿区的矿脉地质水文等等全套资料,这个秘密,到目前为止,田裕民还什么人都没有告诉,田裕民打算,要利用大自然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心中酝酿成熟的计划。
田裕民对胡江龙的开矿,关心得让田伯光都有意见,这个大哥对自己矿山,从来是大事负责,小事不管,可他不但替胡江龙选好坑口,还就可能的矿脉走向,都向胡江龙作了说明,并拍着胸脯保证按自己说的这样挖矿,一准没错。
有了充足的资金作后盾,又有田裕民这个义务技术员的全面指导,胡江龙矿的掘进速度出奇的快,没多久,他们就打进一条一百多米长的巷道,还挖到了钼精窝子。这钼精窝子,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胡江龙高兴得眉飞色舞,亲热得抓住田裕民的手,连连说道:感谢,感谢田哥!
对胡江龙这种有奶便是娘的货色,田裕民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今天从你这儿捞到点好处眉开眼笑,明天有什么不如意,他会对你拔刀相向。
田裕民、田伯光他们办下矿山开采许可证后,一些稍微有点头脑的村民从田裕民他们这儿捞到点资本后,就偷偷地自己招募几个或者十几个工人偷偷开矿,田伯光一开始还出面干涉,想堵住这股歪风,没想到,这招致了村民们的强烈反弹,田伯光眼看阻止不了,只得听田裕民的,给他们订下规矩:各家矿口挖出的钼矿,不得自行销售,只能统一出售给石破天的选矿厂。这样一来,既能统一价格,又能垄断市场。
这些规矩其实对各方都是有利的,村民们也都遵守得蛮好。
可胡江龙一来,就坏了这儿的规矩,他根本不理这茬,暗自联络了一个外地客商,以每吨低于田裕民他们两千元的价格出售了,卖多少钱,对那个外地客商是重要的,对胡江龙来说,他就是要试着摆脱田裕民他们的控制,看看在钼矿销售这一块,田裕民他们是不是还能做到一手遮天,价格他们说了算,当然,要打破田裕民他们这种一统天下的格局,胡江龙一开始也得笼络自己的购买商,打开自己的销售渠道,所以,他的要价就比较低。
对于胡江龙这些小动作,自然逃脱不了田伯光他们的眼睛,按照田伯光的火暴脾气,他早就找胡江龙算账了,结果让田裕民给劝住了,田裕民说胡江龙一准会主动找他们的。
田伯光将信将疑。
不久,果然出事了。胡江龙的矿口和县矿务局矿口相邻,为能尽快尽多地挖到钼精矿,他们都加快着进度,结果他们的竖井打在了一起,相通了,这可不是胜利会师,而是发生了遭遇战,胡江龙一方的民工,和矿务局那边的工人,为争夺钼精双方干了起来,县矿务局的工人人多势众,又是正规军,一场战斗下来,胡江龙这方渐渐处于下风,明显落败,要不是县矿务局的矿工担心当地人报复,只怕他们会乘胜追击,撬了胡江龙的老巢。
胡江龙腆着脸来求田裕民他们出面时,田裕民高声训斥道:我怎么告诉你们的,见到钼精别贪心,矿道该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偷偷卖出钼精找过我们吗?现在和县矿相抢,搞不赢就来找我们,别忘了,是你理亏在先,他们又是国有矿,你去找你的舅舅欧阳县长,我可不想去呛呛……
胡江龙自知理亏,站在田裕民面前,低眉顺首,一副乖孙子的样子,恳求田裕民他们一定要出面调和,还说和尚不亲帽子亲,我们毕竟是子山一家人。
田裕民对着胡江龙一阵机关扫射,火气发得差不多了,这才让田伯光给矿务局的矿长打电话,约来了他,说是自己出面替他们协调矛盾。
事情发生后,县矿务局的头头们紧急召开会议,他们商讨对策,虽然自己占理在先,可毕竟自己一方伤了对方的人,何况人家是当地人,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担心事情进一步恶化,可就糟了,他们正在商量找谁出面赔礼道歉妥协让步合适,接到田伯光的电话,矿长大喜过望,赶紧戴着安全帽,穿上工作服,沿着开挖出来的矿洞,直入矿底,赶到了现场。
现场上闹哄哄的,隔着打透的矿洞,双方投掷着矿石,山里开挖矿道,矿界谁人也说不清楚,这是永远也扯不清的官司,见到钼精窝子,谁也舍不得绕道走,虽然钼矿不是矿工他们的,可他们的收益还有老板的效益挂钩,能发现一个钼精窝子,他们都要增加很大一笔收入。
县矿务局虽然还在吃着大锅饭,那些头头们在锅里怎么搅都行,若是有外人前来舀食,他们是断然不许的,工人阶级还是相当有觉悟的,哪怕是和他们私营业主争得头破血流,他们也在所不惜。
他们几个头头在商量办法时,又有人投掷矿石,田伯光大吼道:谁再扔,我***把两个矿井全炸塌了,埋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矿务局的矿长也吼道:住手,我在这儿呢,你们再不住手,老子开除了你们。
双方这才偃旗息鼓,将受伤的矿工送往医院。
田裕民站在打透的矿洞处,上下打量一番,又退回到主巷道,在胡江龙这边主巷道边侧两米开外的地方,拿起一片钼精矿石,划了一长线,说让胡江龙退出这片位置。
胡江龙一下子退回十多米,矿务局的矿长十分高兴,他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散发,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