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业摸了摸头上的汗,天上的太阳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现在又是秋收的时节,家中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还有一个才三岁的弟弟,家中的重活儿全落在了她的身上,但是看着弟弟望着白米那渴望的眼神,她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做下去。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小片的收割,她几乎都要直不起腰了,用力捶打了几下,才缓过劲儿来,但是重新站立起来的感觉还是有些难受,可是天色已经晚了,她要趁早到村长家里去,找一些人来帮忙才是,前些天起了风,说不一定很快就会有雨了。
说了半天,又花了好些银钱才让村中的男人前来帮忙,小业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天色这会儿已经暗了,她突然想了什么,暗道一声糟糕,家里只有半缸的咸菜,陈米还没下锅,娘和弟弟恐怕要饿坏了,连忙一路小跑回家。一路上都能看到每家每户都点起了一盏温暖的小灯,虽然说并不富裕,但是总有那么一丝温暖在等待着自己回家。
回到了家中,弟弟已经饿坏了,见到姐姐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瘦弱的胳膊抱着小业同样瘦弱的手臂,两眼泪汪汪的,小业就知道他肯定是饿坏了,连忙安抚了两声,又转身进去看了一眼娘亲,接着就开始忙活开了。热气腾腾的米粥,清爽的咸菜,虽然说简陋,但是见到弟弟吃得那般香甜,小业的嘴角也舒展开了。
但是小业的脸色一变,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放下吃了一半的碗筷,匆匆走向了屋后废弃的牛棚中。这个牛棚虽说十分简陋,但好歹也能遮风避雨,原本家中还有一头牛,可惜父亲的过世让她不得不将牛卖掉,所以这牛棚也就空了出来。
这都两天了,那人还受着伤,她也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真的是传说中的人,若是饿死在了牛棚,她就算有十张嘴都不能解释出现在自家后院的死人是怎么来的。将牛棚的干燥枯草全都拨开,那个女子的容颜出现在了小业的眼中,她用手去摸了摸她的脉搏,又死死盯住她的胸口,见到了微微的起伏后,顿时就送了一口气,幸好没死。
不过,小业转念一想,自从把这女子捡回来后,她因为忙着秋收,竟然把她给忘在这里两天,但是这么重的伤,放做是常人,恐怕早就死了,可是这都两天了,这女子还有生命的气息,看来应该是修真者了。前院突然传来了一些声响,小业连忙爬起身来准备回去,但是她突然停了下来,看向那个安静躺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身上布满了各种深浅不一的伤痕,而且这些伤痕的弧度巨大,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周身的肌肤几乎找不出一块好地,就连脸上都是各种伤痕,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而且或许是因为受了重伤,所以她身上有不少的污浊,放在女子身上,着实是可怜,咬了咬牙,罢了,就当做是提前投资好了。
小业从前院弄来了一些清水和一块干净的布,沾了点清水,跪坐在这陌生的女子身边,为她轻轻擦拭身体的污浊,还将她身上那已经是破烂如破布一般的衣服给换了下来,但是奇怪的是,她全身的衣服都损坏了,居然还有一条如烟水朦胧般的蓝色丝带,完好无损地缠绕在她的臂弯中,她怎么弄都弄不下来,那丝带好像是生了根一样,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撼动。
就是这么一根丝带难住了小业,小业有些泄气,但是见那丝带实在是弄不下来也就算了,将那女子破损的衣物换下来,见屋中传出了母亲的声音,连忙将周围的遮蔽物弄好,应了一声,连忙向着前院跑去。
松音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柔和的光线,闻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好像是干燥的稻草混杂着其他的一些东西。空气中的色彩斑驳,让她有些难受,多彩的颜色在空中闪耀着,好像是在梦中一般,但是身体四肢传来的巨大痛楚却不由的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她还有些弄不清楚情况,但是睁开眼睛已经让她精疲力竭了,只能再次闭上眼睛,但是神智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应该暂时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身处何处,小龟静静地蜷缩在经脉小空间里,好像是受到了很重的打击,她有些着急,但是她一用力,经脉传来撕裂一般的痛苦,而且体内的灵力近乎无,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恐慌,但是片刻后就平静下来了。只不过是数十息的时间,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松音再次昏沉沉地睡过去。
又过了几天,总算将收割的事情弄完了,这次收获颇丰,将这些粮食拉到了镇上卖掉,还得了不少的银钱,小业估摸着要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而且上次找村里人帮忙收割,还欠着一些银钱,这下子总算是可以换完了,而且剩下的银钱足够让她过个好年。
当她经过了一个小药铺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迟疑看着药铺中正在忙碌的伙计,再将目光移到了那些放着药材的药盒上,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冒的那个险,一咬牙,还是走进了药铺。
小业再次将稻草移开,现在的天气正好,秋风中传来一股淡淡的麦草清香,阳光斜斜照射在稻草上,天上飘着几朵形态各异的云朵,一派悠闲,但是小业却停不下来。那天她买了一些最为便宜的药草,又死乞白赖地拖着那抓药的伙计,说了那个女子的状况,总算是知晓了需要哪些药。剩下的药在山上就够能采到,虽然说现在有些老了,但是药效总归还是有的。不是她小气,而是她在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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