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没来由的对这个人产生了厌恶之感,轻轻扯了扯身旁的芷澜,她想问芷澜是否知道那个男子是谁,她觉得与那人是认识的,否则她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感。芷澜随着朝夕再转身时,那人已不见身影。芷澜轻声道:“小姐,认真点。”
她也想认真,可他们嘀嘀咕咕念的她完全听不懂,她本想借着尿遁,但转头看了看大家都在全神贯注的祷告,只有她乱动似乎不大好。仪式持续了一会,好不容易在大祭司骤长的一声哀婉中结束了。朝夕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在芷澜的搀扶下起来。另一边的晚晚也缓慢的爬起来,被朝夕嘲笑道:“晚晚,你是不是太久没跪过了,怎么比我还不如,看着像只笨重的蛤蟆,哈哈哈。”
晚晚佯怒道:“五十步笑百步,既然我是蛤蟆,那你是什么?”
“青蛙,哈哈哈。”三个人嬉笑着开着玩笑。
“姐姐,他们在说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黎儿他们离得远,只见朝夕笑得欢愉,好奇问着身边的甄儿。
甄儿睨了一眼,凉凉道:“也就喜欢和下人打闹在一起的丑蹄子,上不了台面,你在意她做什么,小心别被她整了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这话让黎儿想起秀怜,果然秀怜的脸已变为猪肝色,碍着那么多人在场不好发飙,眼中怒火狠狠瞪着他们,甄儿无视秀怜的怒火,纤指指了指朝夕的方向,掩袖暗自偷笑。
掩藏在袍袖下的十指慢慢地收紧,再收紧。她和她,有的不止是单单的羞辱,她需要再想想该怎么对付那个人。
祭司们在众人敬重的礼节中离去。接下来的节目自然没有那么枯燥,反而是众所期待。祭典虽然是蕙平公主在主持,但她全程都舒服的躲在帐篷中,身旁围着一堆宫女伺候着。巡礼官上台宣布节目,今年的刺绣大赛便开始了。玉雪先前问过朝夕,朝夕自觉拿不出什么本事可以和人一较高下,那么这次依然是由黎儿前去参加刺绣,她以前曾是绣娘,在刺绣功夫上或能技得一筹,论歌舞诗词他们越加没有底气,毕竟都是养尊处优惯了,就算本身会一点,早也忘的差不多了。
各府中多数派出的都是闺阁中的小姐,也有民间的百姓前来参与,都被分配到一人一个小绣案,为时一个时辰,所绣内容不限。当所有的绣女都踏上绣台,底下开始有热烈的叫喊声,朝夕仔细辨认,绣台上那个穿淡紫色素纹衫,面容清秀白皙的美人,不正是兰晴语。她坐在绣台正前方,神情寡淡,完全不理会场下的呐喊声。也有贵公子抚着折扇,嗤笑道:“这有什么好比的,直接把头筹给兰小姐不就好了。”
想来,兰晴语对这种场合早就驾轻就熟,眸光中满是志得意满,她淡淡俯望着众人,以俾倪的姿态,撩眸瞥过朝夕。
她如一朵雍然的牡丹,在百花齐开的万花丛中独树一帜,不过是为了衬托她而存在。
绣女们在巡礼官的请示下坐上自己的位置,待要开始,喧闹的林中忽然从侧面的绣台上步入两名侍女打扮的丫鬟,众人未及理解是何意,他们已来到兰晴语身侧,一边各一个,对她抚礼道:“兰小姐,我们是大皇子派来伺候您的,我可以为小姐分丝线,小姐想要哪种颜色吩咐奴婢便是。”
“小姐若累了,奴婢可以为小姐捏捏胳膊,捏捏……”
“够了。”小丫鬟话未说完,被兰晴语打断道。兰晴语抿唇望着坐在蕙平身侧的凤云殊,脸色颇为尴尬。巡礼官介于是凤云殊的关系,也不敢贸然将丫鬟赶下台,但他这么做甚是不合规矩,简直就是在胡闹。巡礼官无奈的跑下台来请示蕙平。
蕙平冷笑道:“大哥,这就是你说好的不来砸场子?”
凤云殊此刻倒是平静,幽怨的凝视着兰晴语,笑得哀婉,“三妹,你也想大哥找到意中人吧,大哥知道你是在替艳蓉责怪我,但这件事毕竟过去三年了,大哥也知道错了,为此父皇与我冷对了那么久,同样你二哥也犯了错,怎么没见你对他词严令色?”
“还是说,只是因为你和艳蓉的关系亲厚,就一定是我做错了?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兄妹,你为一个外人值得吗?”
“大哥,你这是在欺负三姐吗?我要回去告诉父皇。”小小的人儿扑到蕙平身前,警惕的维护着她。凤翳虽然是男孩子,却极是喜欢黏着蕙平,即使蕙平对他总是不冷不热,他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大哥没有欺负子璇,翳儿你弄错了。”凤云殊阴郁道,奈何人多,他也不好讲得太过分。
期间,朝夕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对话,隔得远她听不真切,只隐约感觉出大皇子和三公主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对,原想问晚晚,晚晚摇了摇头也不甚清楚。待问芷澜时,芷澜一直沉默着,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事,微有伤感。
绣台上已在比赛了,绣女们各个表情严肃,专注的盯着花绷子,手中丝线来回飞快的舞动着。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蕙平气压一筹,大皇子只得将他的人撤了。
三年前,春之祭的绣台上出现过一个玲珑女子,此女不止容貌艳丽,更是精通歌舞才艺的奇女子,一举拿下当年的头筹。凡是见过此女的人无不为之吸引,一时间坊中成为佳话。外界传得神乎其神,也越是突显了女子的神秘。没有人知道她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何而去。当人们都在猜测她会向西凤帝许什么愿望时,她却什么都没做,只包下了阙仙楼的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