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健哥顺着喜洋洋手势仔细看去,只见前方大约百步远人群中有一个身穿花衣梳着两条小辫的丫头若隐若现,背影看去果然很像卖唱丫头怜儿。小丫头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正在人流中匆匆穿行。
而就在前方不远处,正是香千里酒店。
小健哥主仆二人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来到了香千里酒店所处的街道上,这才有所发现,原来香千里酒店不过和桂花姐的饭馆只隔了一条街。这片区域本就是酒店饭馆最集中之处,有所巧合不足为怪。
二人巧遇怜儿不由就来了兴致,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向前疾行,想就近一点察看清楚,行近了些,终于看清楚了,正是怜儿丫头,那一具娇小还未发育成熟的身躯令小健哥印象深刻,想要识辨出来并不难。
正在端详时,却见怜儿脚步匆匆,转眼间又闪进了人流中,就像蝴蝶儿钻进了花丛里。
“怜儿妹子走得这么急,这是要急着赶场子吗?”前面就是香千里酒店,多半怜儿就是要到酒店里卖唱,小健哥心道。忽又低语一声:“丫头的爷爷怎么没在身边……可能,早一步在酒店里等着孙女吧?”
略一想,一喜:“这几日每每到香千里酒店看望怜儿每每落空,今日却巧马路相遇,一定要去捧小丫头的场子。”
转身便对身边的喜洋洋道:“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今中午咱们就去香千里喝一壶,顺便听听怜儿的曲子。”
喜洋洋自然心领意会,笑道:“少爷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其实心里惦记着丫头才是真的。”
“什么叫惦记,哥这叫关怀。”小健哥挑了一眼。
喜洋洋贼笑道:“别搂在怀里就行哇。”
“小sè_láng,就知道向歪处想。”
一拍驴屁股,小毛驴就奔向了前去。
喜洋洋还想调笑,也顾不得了,翘起屁股就是紧追。
不一会,主仆二人就接近了香千里酒店门口。
怜儿却是早一步赶到,身影一闪,进了大门。
主仆二人随后赶到,小健哥下了驴子,喜洋洋将小毛驴拴好,安顿妥当,这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店大门。
酒店的生意实在好,一层客满为患,二层遥遥便能闻到热闹的喧嚣声,屋子里噪杂声不绝入耳。
一脚迈进门来,小健哥也不去打量热闹的景象,眼珠子便就四处搜索怜儿,却见柜台处怜儿刚刚和店老板郑掌柜说完话,径直向二层楼梯走去。
一层大厅面积甚大,客人来往如流,直到走到了柜台边,郑掌柜才发现小健哥,连忙热乎地驱步迎上前来,嘴巴未张脸皮先笑:“令狐少爷贵客贵客,这几日常来光顾敝店,不胜荣幸,快请快请。”
这几日小健哥每日必到香千里酒店小酌一杯,其实是另有所思,郑掌柜却是不知,还以为这位大名鼎鼎的临安第一少是来捧自己场子呢,有客每日前来送银子,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
本少爷是来捧小丫头的场子啊,别自作多情了。小健哥心里却在暗暗发笑。
故作模样一番,夸夸这里的菜肴如何如何美味,环境是如何如何的安雅,客套一番,这才开口打听道:“刚才看见郑掌柜和卖唱的丫头在说话,好像是在交代什么要紧事的样子?”
一提起丫头怜儿,郑掌柜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可怜:“这丫头太可怜了,前几日丫头爷孙没来我这里卖唱,说是要去赶一个私场,谁知今天来告诉我在外面被坏人打劫了,爷孙俩这些日子赚的辛苦钱全都被抢光了。你说这……怎么就这么不幸。唉,早知如此,当时我就该劝她们不该去赶什么私场子,这世道,外面乱的很呀。”
说起来,郑掌柜一脸的自责,一口的叹息,还真有点可怜人的模样。
一听这番话,小健哥却是大感意外,吃惊道:“怎么会这样,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没人性,连孤苦伶仃的爷孙都不放过?”
说着就难抑愤慨。
郑掌柜道:“还不是地痞流氓作得恶,爷俩出门在外讨生活本就不容易,这下被抢光了钱,还怎么活呀。”
“没人性了,没天理了。”小健哥气愤连声,心窝窝只觉得一阵酸楚,想要拳打流氓地痞替怜儿出气,却又无处宣泄。
郑掌柜忽然想起了事,便又仰首道:“令狐少爷,丫头爷俩赶私场的事,记得上次告诉过你吧?”
小健哥点头:“前几****来贵店,你和我说过丫头的事,记得你还说爷孙赶私场的是一个姓勾的老板。”
提起勾姓老板,小健哥目光微闪:“抢丫头爷俩的,不会是这个姓勾的奸人吧?”
郑掌柜略一思:“这个也有可能,是奸人设得计。不过,敝人倒没有细问,丫头也没细说。唉,反正是被地痞流氓算计了,坏人都一个德性,是谁都不重要了,这年头,穷人遭了秧,只能自认倒霉了。”
对他的话,小健哥并无异议,想一想,如今世道也确实如此,便又转头问道:“丫头的……爷爷呢?怎么没看见影子?难道没有和丫头一起?”
郑掌柜回道:“丫头爷爷啊,被流氓地痞打伤了,正躺在客栈里呢,哪里还能动得了身子,恐怕一个月都下不得床了。”
“老爷子伤得这么严重!”小健哥又是一惊,略一寻思,又问道:“这么说,这段日子丫头岂不是要独自挑起生活的重担,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了?不然怎么活?”
“只能这么活了。”郑掌柜语音里透着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