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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九打听消息是很轻易的事情,他先是驾着马车跑到赵府门前,以“赵氏”的名头询得了俞乐和俞喜的去向。
接着把马塞到朝阳酒楼的马棚里,“悠闲”地在酒楼里逛起来,转眼间就找到近日跟在萧慎身边的两个侍卫,聊着聊着貌似不经意间的问了一嘴。
“那什么问个事啊……爷最近忙得那个使团落脚在京城哪啊?”
使团的事情,萧慎并没有特意交代不让其他人知道,更何况他们都知道暗九最近跟的那位人是贵人,暗九想问的,肯定和那个贵人想问的差不多,顿时,心底就有了主意。
“昨日使团就到京城了。”两个侍卫之中稍微高一些的那个先说:“爷昨日就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若是记得没错,应该是平城驿站。”
皇帝圣旨上面让萧慎负责的是接待,但是像这些住的地方还有使团的用度,都是有专门的官吏准备的,所以他们只能说得模棱两可。
一个“平城驿站”,一个“逍遥客栈”。
暗九暗自想了一通,再怎么不懂事的心思也能感到有一丝不妙,心里又想着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于是没多在酒楼耽搁,赶车回户部了。
暗九一走,就有人把他刚才来过的事传给了贺阳侯府书房里的萧慎。
打听使臣消息吗?
萧慎眉头一皱,他的俞欢似乎不像是对使臣事情很感兴趣的人,扭头让人叫来刚才和暗九说话的侍卫。
一问再想起昨日属下禀报的“驿站门口赵府有人求见”的事情,心底有了判断。
要是他没记错,那俞阁的夫人就是原先赵府的嫡小姐,看来暗九打听的事情肯定和俞府脱不过关系,看来是他的欢欢要多管闲事呢。
萧慎一想那个牙尖嘴利得理不让人的俞欢,知晓他身份之后还整日在他面前端着,那个赵府怎么值得她如此出力……
“走。”
“爷,去哪?”
“驿站看戏救人。”
救人?侍卫是一头雾水,他们爷最近真是有些搞不懂,明明刚才还说要晾着那些目中无人的使臣,这会又要着急着去驿站…看戏。
按照户部的规矩来说,一般官吏自然是进府门之后,外界的人是不能传信进去的,避免官府之间出现官官相护徇私舞弊的事情。
户部的官员多数掌管官员的升任调迁,其他部的官吏巴结的也多,规矩逐渐就成了摆在那里供着观赏的事,所以暗九传信传得也算顺当。
除了…
把纸条交给门口那人的时候,沈眠一清二楚地看过了全部过程。
“纸条是给阿欢的?”
沈眠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面色也不怎么样,像是有些风寒。
暗九看到他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之后,善心大发,嘴里憋着那些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只翻了一个白眼,无所谓地说:“不劳沈大人费心。”
他们二姑娘,只劳他们爷一个人费心就行。
沈眠咳了两声,面色并没有动怒的意思,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阿欢平日不曾让于四传过信,想来今日找你传信,肯定是有要紧的事。”这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是一番善心,倘若你不愿,耽搁俞欢的事,责任归你不归我。
这个沈大人,心思真恶毒,暗九突然念起来他们爷动手动脚的利索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来的那么多坏心眼。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暗九把不甘心咽进肚子里,“充满感激地”看向沈眠,“九暗就先行谢过沈大人了。”
其中的“咬牙切齿”沈眠像是没有听出来,只是伸手接过了那张纸条,径直朝门里面走去。
一支毛笔压在砚台边,桌上的宣纸半摊开着,上面只书了一半的字,地上的炭盆烧得正旺。
沈眠推门而进的时候,眼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还有宣纸的旁趴着的俞欢。
俞欢像是趴在桌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些黑色的墨汁,想到这里沈眠微微一笑,转身轻轻把门带上。
只是户部的院落,早就是年久失修,再怎么注意谨慎,还是不免发出一些关门的吱咛声。
“沈大人?”
“……”
俞欢从桌上爬起来,迷糊地揉揉眼角,两只手撑在桌子上,慢慢站起身,疑惑地看着关门的沈眠,“可是有什么事?”
沈眠发觉这声和往日俞欢一贯清冷的声音不同,似乎是由于刚刚醒来,说出来的话仿佛还带着一点娇憨,像是撒娇的声音。
“适才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你的车夫正在往里头传信。”沈眠顿了顿,继续说:“我想着正好进来,就自作主张替你带进来了。”
说着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张小纸条。
纸条封口并没有其他折痕,应当是没有被人拆开过,只不过,俞欢的侧重点不在于此。
“沈大人的声音怎么如此嘶哑?可是风寒所致?”她可没有忘记昨日那么冷的天,面前的人把披风给她的事情。
沈眠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俞欢的点在他风寒的事情,木讷地回:“没有大碍,昨日找过太医看过了,说是近来天冷,喝上几副汤药就无事了。”
“沈大人需得注意身体才是。”
只要沈眠是并非因她而生病就行,俞欢嫣然一笑,接着才把重点转到那张小纸条上面。
沈眠看她接过纸条,和门口焦虑的暗九不一样,并没有着急展开来看,没有多问,话音一转。
“听说下月,阿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