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不治了,可有什么影响?”青瞻抬头望向衡止,有些急切地道。
不过,她话里的那个“我们”,听在衡止耳朵里,可是不那么顺耳。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多大的交集,青瞻的话里头却处处显出对他的维护,这可是为了哪般?连人景岚都没说什么,她却急着帮忙询问,他有那么重要吗?
……
但她看景岚的目光,却没有夹杂太多的情感,不像是对他有思慕之意。
可是不管怎样,她说得这般亲密,他不欢喜。
边想着,衡止的脸色也有些冷下来:“自是有影响的。”
“我们都知血灵蛭吸血噬灵,虽然这些血液和灵力不足为道,但是它们在吸取的时候会释放一种致人麻痹的汁液,让人无法感知痛苦,这就是血灵蛭攀附上体表却不被发现的原因。但这种导致麻痹的汁液就像很多其他的毒剂一样,即使是摄入了少许并且之后解了毒,身体也会因此而虚弱很多。”衡止把古书中记载的一些信息,同他们说出来。
他的意思是……
衡止把他知道的所有有关血灵蛭的事都说明了,不禁长出一口气:“若是不治,长此以往,景岚会忘却更多的事,他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差,迟早有一天,他会……”
“他会死。”青瞻的脸一僵,不说话了。
“是的,他会死。”话里的内容有些沉重,不过,衡止却是一副放松的局外人模样。
景岚大掌一抻,把屋里的灯盏都点亮,浅笑映在柔光里:“想来,你定是觉得我会听你们的建议,解决这个病症了。”
“你什么意思?这当然要治……”青瞻有些急,不治难道等死吗?
另一边衡止打断她:“即使不治,按照他的情况,也能撑数万年,时间还早得很。”
什么叫早得很……
这种病就应该早治早好,再拖下去,景岚的记忆就会更加模糊。
原本还觉得这一切都颇为无所谓的景岚,却在瞥见那个叫“青瞻”的女人身上时,便改变了他心中的主意。
眼前的这几个人,是这不知悠悠多少岁月以来,第一次有活着踏足到他的居所来的客人。
他也曾想象过,如若有人闯进这片雷泽来,会是些怎样的人,却没想到倒是老相识寻上门来了。特别是这个青瞻,她总是投之以关切的目光,熟悉而又温暖。
宛若一阵风,吹散了这片雷泽上空常年不散的乌云,让他觉得,这一生,倒也不是那么无趣。
“你想要如何做?”景岚本想体现出主人家的慷慨来,要准备什么他就拿出来,却突然见到自己的屋子……咳,家徒四壁也不为过。虽然他已经记不大得外界别人的居所是何等模样,但他也知自己的房子,实在是有些破旧了……
不过,破旧归破旧,让他去修葺一番,却是不存在的。
“你们想让我怎么配合,那我就怎么配合。”景岚很快转过话头,脸上带着那不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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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务之急是解决景岚体内血灵蛭的问题,几人稍微商议了一下之后,青和找了个房间去休息了,而青瞻和衡止则是随着景岚去了他的房间,打算直接帮它把血灵蛭给取出来。
青瞻不大懂得如何取血灵蛭,就全靠衡止一人上手,不过她能够在一旁打个下手,比如端端水擦擦汗什么的,她还是可以做的。
过程中,也不知道衡止是怎么动了一下,就直接切到了血灵蛭所在的具体位置。也许是拉扯的过程中产生的疼痛太过难熬,一直风轻云淡的景岚也都绷紧了全身,脸涨得通红,连额角都爆出青筋来。
他躺在床上,止不住地轻微地踢着小腿,背也稍稍弓起,以来宣发此时的痛楚。
不过所幸,衡止是在血灵蛭出其不备的状态下,用灵力灼烧把它逼到了经脉的一个角落处,拉扯出血管的距离并不长,因此即使这段时间再难熬,也是短暂的。
等衡止该做的一切都做了,便一手拎着刚从景岚体内取出的胖虫子,一手拎着青瞻,就从他的房里出门去。
……
没有了血灵蛭的不断压制,太过疲惫而陷入昏睡的景岚,在后半夜,突然被噩梦惊醒。
他倏地一下从自己的床上坐起身,只见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屋子里没有点灯,而窗外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时不时有亮如白昼的闪电掠过,在黑暗中,显现出他满脸的冷汗,惊魂未定地粗喘着气。
他怕。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噩梦。呵,说起来并不是梦。
是现实。
是他妹妹永远离开他的现实。
即使只是想起了一些零碎片段,他也能够从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
一万多年前的某日,他在家中接到下人加急通传,自家妹妹于南方某界受到鬼族魔族的一个小队突击,身受重伤。
等他匆匆忙忙赶去那个地方,找到妹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只剩下一丝丝的气息了。
带着妹妹走访了很多神医仙医,都说要治好她的外伤不难,可要让将离的魂魄不再继续游散,还差一味草药。
这味草药名“唤”,它的香气能诱神魂归位,也能助魂魄与本体更为贴合。
但是据传,这味草药只有神梦原才有。
就怕妹妹在他不在的时候出什么事,于是景岚就带着人一同踏上了去神梦原的路,却没想到,只是走到半路,她就不行了。
即使是这般,景岚还是对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