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凡没有回椰风客栈,而是一个人径直的来到双子海边,看看周围没有任何人,香凡便轻轻的坐在海边的一块大石上,在夜幕中独对大海。她的心情跟这大海的波涛一样,起伏跌宕,浪浪相叠。黑色的苍穹笼罩在大海上,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混为一体,根本看不到明显的界限。香凡任凭海风迎面轻抚,吹起她紫色的长发和衣带。她轻轻的握住一缕长发,轻轻的叹道:“我的烦恼就像三千秀发,七情六欲纠缠在一起,看着理顺了,可是却总是还有纠结,即使斩断了头发还能斩断自己的情感么?”
其实柳香凡面对墨九的时候,也感觉到她竟然跟自己十分相似,说话的时候往往是心有灵犀,她有一种墨九就是另一个自己的感觉。她仔细看了墨九的那块玉石蝴蝶,跟自己的这个玉石蝴蝶,除了上面的诗句不一样以外,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完全一样,明显跟自己的是一对。她依稀记得墨九的玉石蝴蝶上雕刻着:独处仙岛浴清风,孤影孑然对月明;香风吹过王子面,君悦妾心一世情。她将自己的玉石蝴蝶拿了出来,轻轻的摩挲着,想起父王跟自己说过,当初他跟母亲定情的时候,父亲特别雕刻了一对玉石蝴蝶当做信物。香凡自己手中的便是父亲的那块,上面也刻着四句小诗云道:“少年侠气天涯行,五湖四海任飘零;仙岛求得伊人恋,不负伽罗一片情。”
那诗句的内容她已经读了无数遍,即使是倒背也会丝毫不错。这两个玉石蝴蝶上的王子和伽罗,分别代表的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而且两首诗都是以情字结束,寓意着父母的爱情直到永远,现在看来这情不仅仅是情缘,还有情劫。
母亲去世的时候,自己还在襁褓之中,对母亲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自己能记事之后,无数次在午夜梦回醒来之后,看到父亲一边轻抚着玉石蝴蝶,一边轻轻的唱着那曲《香冢吟》,那个在她心中强大无比的父亲,双目含泪,哭的像个孩子。那时候她没经过世事,不解曲中深意,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父亲对这个玉石蝴蝶十分珍爱,直到自己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父亲才将这玉石蝴蝶送给自己,而另一块玉石蝴蝶在母亲罹难之后,便不知去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墨九的身上。难道她会是那个人?无论年级和香味特征都吻合,可是自己问起墨九姐姐的时候,她说的跟自己知道的情况根本不同,而且看墨九姐姐的样子根本也不会撒谎,难道这只是巧合?唉!无论她是不是那个人,她现在都是我的姐妹。
还有王诩那小子,一路的暗中跟随,让我的心渐渐起了变化,本来也这也没有什么?可是他却明显十分中意墨九,那样的话墨九和我注定会成为敌人。但是一个这样的真心对我好的墨九,又怎么能让我去跟她一争上下?如果不去争,那么我怎么面对自己的心?想到这里,柳香凡的心乱极了。王诩和墨九的样子反复的在她的脑海里轮班变换着,一会是王诩大展神威击杀亡灵特使的英姿和在京城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邂逅以及在琼海酒楼他仗义替自己解围,一会又变成墨九那满含亲情的眼神,让她一时难以取舍,心情十分的矛盾。最后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一切都有自己的缘法,既然理不出头绪,我且先跟他们去双子海吧,至于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那就交给命运吧!”
想到这里香凡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她从储物空间里掏出自己的七弦短琴,放在自己的身前,一边轻轻的弹奏起那首《香冢吟》的曲子,一边用她那曼妙的声音唱道:“浩浩愁,茫茫劫,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作蝴蝶。”琴声婉转,犹如低声的啜泣,歌声哀怨,好似她在低声的诉说。
一曲刚止,一个手持法杖的纤瘦的身影疾步来到了海边,看身形便知道这是一个女子。她来到柳香凡的背后,恭恭敬敬的说道:“少主,您叫我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柳香凡转过身来,冷冷的对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子说道:“现在情况有变,原计划取消,让你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另外你回去,跟我父王说我已经找到了玉石蝴蝶的线索,正在跟进,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谁也不得对王诩等人动手。”
那面具女子一愕,没想到少主居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她颤声说道:“可是少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一旦这次要是让他们轻易走脱,就好像放虎归山。你也看到了,前后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王诩的武功增长的多么快,要是再给他一段时间,恐怕……”柳香凡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我怎么安排还要你来教我么?我看你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真是鼠目寸光,为了帝国将来打算的话,有些人需要的是拉拢,而不是除去。你要看到王诩的潜力和他背后的那些势力,如果一旦王诩一伙能给我们效力,那样我们复国的大计何愁不成。如果拉拢不过来的话,我自然会想办法将他们除去。而王诩一伙正是我们拉拢的对象,他现在越强,以后对我们越有利。”那女子知道这少主向来刚愎自用不容他人说话,而且出手狠辣,每当心情不顺之时,动不动就拿下属撒气,自己没必要触她的霉头,于是低头应道:“是,谨遵少主所命!”
柳香凡吩咐完了,挥了挥手,示意这面具女子离开,面具女子又躬身施礼道:“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