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海见乌衣心急如焚的样子,当下也不多问,朝乌衣吹了个口哨:“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接着便兴冲冲地往门口跑去。
乌衣注视着唐方海跑远,又扭头担忧地朝自己的屋子望了一眼,最后整了整衣衫,缓缓往前厅走去。
“呦,乌将军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顿时前厅所有的宾客的目光都转移到乌衣身上来。
乌衣扫了遍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正如哥哥所言,席上的人,大多是亲戚,再加几个父亲交好的朝臣,各自也都带了夫人来。许是平时也相熟,大家也都不怎么拘束,嘻嘻哈哈地开玩笑。
“乌将军战场上去了回,要不是有你左相家的儒致气度,真是教人都不认识了。”
“是啊,我说乌湛,你当初怎么舍得把我家二侄儿送去军营里的,瞧他跟大侄儿这脸肤色对比,小心京城里头都没家女儿敢嫁呦。”
“怎么不敢嫁,人家乌将军如此英气,左相大人,我家女儿年方二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的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花容月貌,不知道左相大人有没有意……”
“要说女儿,我家的女儿也正当婚配,而且生的,那绝对是比别家女儿都好看那么三分的。”
“我家女儿也不错的,还擅长女红,贤惠聪颖……”
“我家好!”“不,我家好!”
“……”
乌衣看着莫名其妙变成“荐女大会”的宴席,忍不住汗颜,怪不得娘老怕自己嫁不出去,原来竞争这么激烈的啊!
“别想啦,乌将军不是觉得成家尚早,连公主都没娶吗?我看,左相家大儿子也尚未娶妻,不如……”
站在一旁的乌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行了行了。”乌湛终于沉不住了,站起身,这才止住了众人冒着星星的眼睛:“大家的美意,乌某心领了,只是今日是为我小儿办的庆宴,大家还是尽情把酒言欢,不讲这些家长里短的事。”
“对对对,左相说的对,来来来,我们接着喝。”
乌衣这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坐到乌浔身边。天色渐暗,府中点起了灯火,映得月色朦胧,秋夜已甚为凉爽,花香怡人,莺歌燕舞,美酒佳肴,本是美好的夜晚。不时有堂表兄弟上前来攀谈,乌衣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衣儿,你怎么了?”乌浔看到妹妹脸色不佳,不禁问。
“我没事。”乌衣回答,眼睛一直盯着门外。
“咦?对了。”乌浔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向四周看去:“方海兄去哪儿了?怎么许久不见他。”
乌衣正要说话,只听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左相府这么热闹,怎的不叫老夫来?”
一时间歌舞骤停,众人皆诧异地朝门口看去。乌衣凌厉的目光,盯着自门外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人。
乌湛看见来人,顿时皱起眉:“刘生猪,你来做什么?”
来人望着华丽的宴席,脸上浮现出一丝讽刺的笑:“左相府设宴,身为右相的老夫,怎么能不来沾沾光呢。”
“呵。”乌湛冷笑:“左相府庙小地狭,怕是容不得右相这尊大佛,右相还是早些请回吧。”
来人恶狠狠地瞪着乌湛:“左相大人这是在下逐客令?”
“不敢。”乌湛这么说,手上已经在招家丁过来。
来人不慌不忙地道:“不过左相大人今日怕是赶不走老夫了。”
“哦?”乌湛冷冷地睨着他:“为何?”
来人不言语,唇角微微一笑,退向一旁:“臣,恭迎皇上!”
门后,走进来一道明黄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