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荷香见章杏这样子,揪成一团的心这才略松快些,但是还不放心,交代:“我跟你说,何少爷这事,你可要想清楚。他那样人物,在咱们漳河镇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是独子!你说了那等三年的话,这亲事肯定是结不成的。”
章杏收了笑容,淡淡说:“他若是连三年都等不得,那这门亲不结也罢。”
叶荷香又被女儿噎了一下,因是魏云海有交代,这事要听章杏的意思,她也不好打骂,只得往狠里说:“与何家这门亲,过了这个村就没得这个店了!你推掉了,日后绝对是遇不到更好的,你可给我想清楚了。”
章杏一边推她出门,一边说道:“我想清楚了,我不后悔,你只管回话吧。”
叶荷香被她推出房门,还要再说,门已经关上了,她只得指了门骂一声:“死丫头,日后有得你后悔。”
因是魏云海站在章杏这边,叶荷香也没有办法了,只得去了一趟漳河镇,回了傅舅娘的话。
何家那边果然是没有后续了。
章杏放下心来。
天气渐热,私塾里的刘先生受不了这酷暑,常上半日放半日,章金宝闲着无事,央着章杏带他去摘莲蓬。章杏被他吵得没法,只得戴了斗笠出门。魏家池塘不大,为方便养鱼种藕,塘子四边深,中间浅,那荷藕便在池塘中间。
章杏拿了根竹竿够了半天,都没能打下一个来,一时气馁,索性将竹竿斗笠丢给章金宝,让他自己捞去,自己在躲到树下乘凉。微风徐徐,晒了泥鳅的章金宝在池塘边跑来跑去,打不下莲蓬,他便摘了一顶大荷叶,笑呵呵跑过来,给章杏挡太阳。
章杏接了,因是在树下,也晒不到,她便将荷叶对折了,当扇子用。正悠哉呢,章金宝又大惊小怪跑过来,边跑边喊:“姐,姐,姐。”
章杏见他跑得急,唯恐他跌倒掉进了池塘里,喊道:“你慢些跑!”
章金宝满头大汗跑到树下,手指了大道那边,叫道:“姐,我又看见上次的那几个骗子了!”
章杏顺他所指看过去,只因荷叶挡了视线,她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到什么。她将章金宝嘴里叨了几次的骗子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当下也不感兴趣,只复蹲下身来,与章金宝擦汗,说道:“以后别在池塘旁跑那么快,若是掉进了池塘,姐姐可是捞不起的。”
章金宝急得跺脚,那几个骗子都是骑了大马来的,一会就跑远了,他还是得让姐姐看一眼。
章金宝拉下章杏的手,往大道那边去。章杏被章金宝牵着只走了几步,就听见马蹄声,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又伸长了脖子看。这处近了池塘边上,荷叶低矮,她果然看见大道上有四个人骑了马过来。
马上人皆是锦衣玉服,在大太阳下晃花了她的眼睛。
章金宝喊道:“怎么样?怎么样?姐,你看,我没有说错吧,就是他们,对不对?”
章杏于是用手上荷叶挡了眼帘,再看过去。当先过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出众,只眼神太过灵活了,正在东张西望。
这人是有些面熟。
他后面则也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目如画,端得是俊俏无比,只略有烦躁。
这个,也有些面熟。
再后面两个是并在一起的。章杏一眼扫过,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咦,叶昕晨怎么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