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郎中还在摇头。
顾惜朝低声道:“她,夫婿已经战死了,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解毒?”
孟郎中抬头看了顾惜朝一眼,说道:“有啊,怎么没有?这药虽烈,却不是为要人命的。只不过解起来有些麻烦罢。”
刘翼暗地松了口气,先前听说章杏是中了那种毒,他还真捏了一把汗。
此时非彼时,要他这远方亲戚就这么跟了自己主子,以后还真是件麻烦事。现在的淮阳王府可不是以前,再说了,给人家做外室当妾可不是件光彩的好事。
他的命就是她救下的,为着这份情,他可不想她跳这坑里。
孟郎中收了扎在章杏虎口和手臂的银针,又将她另一只手拿起。章杏那只手中还紧紧握着尖头的簪子。
孟郎中正要扳开指头,将那簪子拿下来。
刘翼看见那簪子尖锐的头和那上面暗红色的血,不由得头皮发麻。
谁说女人一定是柔弱贤淑的?他这房远亲可是例外,骑得了马,射得了箭,还能上得了城墙救人,一支簪子就能废掉人一只眼。
门口闪过一道人影。
刘翼见顾惜朝浑然未觉,连忙出去。
门口候着的是他们身边的小厮,都是跟了有些年头的。其中一个见刘翼出来,连忙过来附耳低声说道:“刘爷,小的们在那边柴房找个这东西。”
刘翼顺着小厮所指,看到了地上的麻袋。
那小厮使脚踢了踢,麻袋就左右扭动起来。
刘翼一看就知道里面装了个人,这勾当他们以前可没少干过。
刘翼看了看小厮。他当然知道他话里所说的“那边”是指哪里了。
他们爷虽然将隔壁让了出去,但是到底是住了十几年的窝,对里面的情况,他们比现在住在里面的人还要清楚。
他们爷从那边抱了女人过来,还踢翻了拦路的婆子。他身边的小厮有两个趁乱溜了进去,摸到了厨房,看到了角落里的麻袋。有样学样,也将这个扛了回来。
“打开。”刘翼指着麻袋说道。
小厮笑呵呵应了一声,解开了麻袋的口子,露出里面捆得结结实实,嘴巴还塞了东西的小丫头来。
小丫头虽然蓬头垢面,看着还算齐整。乍见了天日,激动万分,呜呜叫不停。
刘翼不认识这丫头。换以前,沈家大公子后院杀人放火,他都懒得理会。不过今日遇到了章杏的事,他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于是蹲下身,看了看那丫头,拿下她嘴里塞着的东西。
那丫头被放开了嘴巴,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喊叫:“放开我!快放开我!救命啊!”
刘翼碰到这架势,眼疾手快又将她嘴巴堵上了。
这人是他们从隔壁偷过来的,要她这么嚷下去,那不就露了底?
沈家,现在可是在他们的头顶上。
丫头挣扎的更加厉害了,眼泪汪汪看着刘翼,似乎在祈求。
刘翼指着她说道:“我可以再放开你,但是你不准再叫了!听明白了没有?”
丫头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
刘翼再次拿开她嘴巴里的东西,问道:“你是谁?怎么被人装麻袋里了?”
“我……你,你又是谁?快放开我!”那丫头犟着头喊道。
刘翼想笑了。看样子这丫头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呢?
那丫头看着刘翼脸上的笑意,又看了看周围,这才恍然大悟,“这,这里不是府衙?你,你们不是九姨娘的人……”她明白过来后,挣扎着跪起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求公子救我一命。”
刘翼见这丫头委实跪得太辛苦些,反正人他们已经偷过来,再做多一些,也无妨了。他站起身说道:“松开吧。”
小厮将丫头松了捆绑。那丫头挣脱开了绳子,就往门外跑去,小厮眼疾手快,立马又将人提了过来,丢到地上。
刘翼见这丫头这么不识趣,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那屋里还有对**呢——一个等着解毒,一个心心念念等了这么多年。要没人看着,出了事情怎么办?
丫头见逃不脱了,跪下来磕头,“求公子好事做到底,放我一马,我还要赶回去救人……”
刘翼原本要进屋了,听了丫头的话,转过身来。
小厮已经在问了,“你要救谁?要不说清楚,别想出这门了!”
那丫头显然是着急了,语无伦次道:“我家夫人还等着我去救命……”
刘翼不由得想起章杏来。魏章两家已经是盂县城数得着的大户了,尤其是她,章记的大东家,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带人?
刘翼上下打量那丫头两眼,心里越发肯定了,问:“你家夫人,可是姓章?”
夏至怔怔看着刘翼。他的样子并不像是有恶意。
刘翼再次肯定了,“你是章杏的丫头?”
夏至连忙点头。
刘翼居高临下说:“起来吧,你家夫人就在屋里,还不快跟我进来?”
夏至愣了愣后,连忙爬起来,跟在刘翼身后进了房。
房里,孟郎中已经站起身,显然是料理完了。
夏至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塌上的章杏,她扑过去,“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你快醒一醒?”
孟郎中看了看刘翼。人是她带来的。
“你家夫人中了毒,老朽方才给她施了针,她要过一会儿才能醒。醒来后,还有时间难熬,须得看严实了,莫要让她伤了自己。当然,若实在渡不过去,你们也可以给她找个人。这毒并不寻常,委实太烈了,老朽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