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何贵干?”贺青回过头来彬彬有礼地问道,他很吃惊,没想到自己身后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好也盯上了梁启超的这封家书。
这是贺青意料之外的事情,他随便翻阅那封信札的时候哪注意周围的人。风得意的大老板。
“小老弟,这几张收稿让给我行不行?”那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请求道,“我给你一百块,想必你刚才也没花多少钱,肯定能赚。”
贺青随即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几张旧信纸,语气很平静地说道:“老板,你是在开玩笑?”
尽管对方愿意出一百块钱,如此算来他明显赚了,六十块钱对别人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可在他眼里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可以对付几天的饭钱了。
但是,他不会傻到马上答应对方,对方既然一开始就喊出一百块的价钱,那升值的空间应该大大地有。
“我不是开玩笑的啊。”那老板摇头说道,“我说一百块就一百块,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只要你愿意,我马上数钱给你,你看怎么样?”
贺青笑吟吟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开玩笑了,这是梁启超的亲笔信,怎么可能才这么一点钱?老板,你看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仲策鉴’。知道仲策是谁吗?这是梁启超最大的弟弟,名叫梁启勋,字‘仲策’,说明这份信札是梁启超写给他弟弟梁启勋的。上面所写内容不但涉及政治,还涉及经济,是非常珍贵的史料啊!”
“哟!”听贺青滔滔不绝地那么一阵解说,那老板顿时打起了十二分jing神似的,啧啧称赞道,“小老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明眼人!不瞒你说,我特别喜欢梁启超的字,他不但才华横溢,妙笔生花,也是一位大书法家啊!”
“是啊,梁启超的真迹古玩市场上很少见。”贺青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而实际上,他这副高深高深莫测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他懂的就是那么点历史知识,至于梁启超的书法造诣他丝毫没研究,要不是那男子主动吐露出来,他还看不出来这一点呢,因为梁启超手稿上的字迹在他看来十分潦草,实在是称不上好。
“可不是啊?我很少见到梁启超的真迹!”那男子随即热情洋溢地说道,“小老弟,请你去隔壁喝杯茶怎么样?我们慢慢谈,只要你肯相让,一切好说的。”
贺青好似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好。”
经过一番察言观se,他自然看得出来,眼下这个老板是诚心诚意要买他手中这份手稿的,而为了为兄长治病筹钱,他也很有诚意,现在只是价钱高低的问题了。
于是那男子当下将贺青请到了旁边的一家高档茶庄,听对方自我介绍,贺青才知道,此人是杨老板,来自广粤一带,正在江州这边跑生意。
“小老弟,要不你自己开个价,只要价钱合适,我就要了。”互相客套了一番之后,杨老板突然笑盈盈地说道,切入正题,这当然也是贺青最关心的事情,他估计自己这次会大赚一笔,卖不出几万的价钱,卖个几千不是问题。
“杨老板,还是你说。看你既然这么喜欢梁启超的手稿,那我就只好让给你了啊,呵呵,君子不夺人所好嘛。”贺青不慌不忙地说道,他当然不会首先开价了,谁先出价谁就处于被动地位,而对方先开价他也好探出对方的口风。
杨老板想了想说道:“这么着,这份梁启超的手稿我四万要了!一口价四万,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四万?!”
当听到对方这个出价时,贺青暗中大吃一惊,随即一阵狂喜,才花了区区四十块钱买来的东西,一转眼的工夫而已,竟然达到了四万的高价,足足多了一千倍!
镇定,一定要镇定!
尽管喜出望外,但是贺青竭力忍住心头那股无比强烈的兴奋之情,因此他表面上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状态。
“小老弟,怎么样?”见贺青半晌沉吟不语,杨老板有些焦急地问道。
贺青说道:“我再想想。杨老板,要不你留个电话?我回头想好了打给你,给你答复。”
他竟是很委婉地拒绝对方了,因为他心知肚明,杨老板既然这么爽快地开出四万的价钱,那就说明梁启超的手稿收藏价值很高,或许远远不止四万块钱,他得先查清楚情况再说。
“小老弟,别啊!”杨老板见贺青不接受,连忙摆手道,“你要是不满意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好商量的嘛。”
贺青郑重其事地说道:“杨老板,那你说,这份手稿你最多给多少钱,这样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六万,最多六万了!”杨老板咬了咬牙道,“你要是同意呢,我们马上交易,给现金也好,去银行转账也好,都没有问题的!”
“行。”贺青点点头道,“看得出来,你很有诚意。杨老板,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得先考虑一下。最迟明天这个时候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怎么样?”
由于对古玩行情一窍不通,贺青实在没有把握,如果梁启超的真迹不止这个价,而自己又卖出去了,那岂不是吃亏了,反正是好东西,也不怕到时候卖不出一个好价钱来。
“嗯,那也好。”杨老板说道,“我把手机号码告诉你,你也告诉我一个联系方式,明天到时我好问你。”
对此贺青当然欣然同意了,于是两人当即互换了手机号码,之后贺青再在茶庄坐了一会儿就道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