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乌云瞬间席卷了所有的星辰和月光,将世界笼罩进自己的黑翼之下。
以南阳为中心,荆州之内瞬间冒出大量的太平道弟子,他们衣甲虽然算不上精良,但是至少也有一身皮甲,手中的刀剑不是出自大家之手,但是砍起人来丝毫不慢。
荆州水路发达,船运兴旺,借助行船之便利,这些日子来太平道狠狠购进一批生铁皮毛。
加上十余年来的积攒,这才在荆州聚集起这样一支人马。这里的统帅名为赵弘,曾经接受唐粥的各种奇怪论调,后来又在广宗修习经典数月,可以说是张宁的亲信。
此时,他率领十万人马,加上三万辅兵,正要一举攻克襄阳。朝廷新派遣的州牧,治所便在襄阳,只要拿下襄阳,这荆州便算是平定了。
“诸位兄弟!”赵弘站在临时搭建的土台之上,看着麾下的十余万兵马大声嘶吼:“各位都是无田无地每日被人使唤辱骂的流民,今日我奉道师圣主之命,带领诸位攻打襄阳城。只要拿下襄阳城,诸位就可以将城内狗大户全都依法办理,将他们名下的田产分给诸位。届时,我等便可以重新拥有自己的土地,再做良民了!”
“哦!哦!哦!”
无数士兵疯了一般吼叫,他们都经历过父母为了土地挣扎的岁月,也知晓他们为了这一块土地究竟经历了什么。
看着士气如此,赵弘只觉得军心可用,他猛地一挥手说道:“诸位!我知道你们之中还有些兄弟乃是辅兵,没有铠甲武器,不过没有关系!在场所有人都是可以为了此次起义牺牲的兄弟,前面的兄弟牺牲了,后面没有兵器铠甲的人捡起他的武器,穿上他的铠甲,为了他未竟的事业继续冲!”
“冲!冲!冲!”大军震动,无数人眼中留下热泪。
赵弘此时已经到达了最高的境界,演讲把自己都给说动了。他双眼通红,手中长槊斜插向天空,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兄弟们喊道:“此去襄阳,以我为首,自我以下有后退者,皆可斩之!死且不惧,何惧刀锋?”
“死且不惧,何惧刀锋!杀!”
“杀!”
“杀!”
冰冷而又热烈的气息在这里蔓延,肃杀的氛围逐渐包围这只军队,然而每个人的心中却是火热的。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一支乌合之众,而是有了为之战斗的军魂真正的军队。
赵弘举起主帅大旗扛在背上,奋力一挥:“出发!”
轰!轰!轰!
十三万大军开拔,向着襄阳城进发,沿路攻破一个个州郡,凡是被他们遇见的州郡无不望风而降。
就在此时,襄阳传来刘表派人杀了六郡宗族子弟魁首的消息。顿时,各个州郡动了起来,尽管各地太守知道太平道是反贼,但是,各地疯了的宗族势力却是将大刀横在太守脖子上。
对于死还是生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淡然处之。有的太守屈服,有的太守疯癫,还有的干脆直接挂印离去,随便你们怎么折腾,老子不伺候了。
于是,等到赵弘大军开到雒阳城下的时候,人数已经达到从所未有的二十万人。
然而,兵力的增加并没有让赵弘有所愉悦。他眼前摆放着一张待处决的名单,上面足有百人之多。其中大多数都是他们自己的士卒,只有三分之一乃是属于那些宗族势力的。
赵弘眉头像是挂了霜一样难看,他冷冷看着坐在军帐之中向他请求放人的六名将军,默默不语。
这六位便是代表宗族势力的六人,每人手中至少掌握一万兵马。
“诸位将军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但是,还是请回吧!军法无情,我亦不能徇私!”赵弘直接拒绝想要开口的六人,这让还未开口的他们面色瞬间多了一抹尴尬。
“哈哈!我们知道赵将军执法森严,但是,我等亦是知晓,太平道弟子皆可以向上天祷祝认错。只要捐献一些钱财,诚心悔过,那便可以消除罪孽。该多少钱财,我等会一分不少地缴纳,绝不会拖欠!”
赵弘冷哼一声,丝毫不留情面:“诸位也说是我太平道弟子了,但是犯错之人不是我太平道弟子!”
“赵弘!你别给脸不要脸!听你的意思,分明是要包庇你手下的士卒!哼!”其中一人愤恨地看着赵弘,这些犯错的人之中,以他所掌控的那一部最多。
“我掌军法,必不会放过一人!此次犯错的士卒抢劫财物,杀害无辜百姓,***女,他们罪不可恕。我是不会饶恕他们的。虽然太平道弟子有悔过之说,但是军法无情。原谅他们是太一神的事情,我只负责送他们去见太一神!”
“你!”
六名将军齐齐大怒,他们眼中的火花几乎能够将赵弘淹没,最前方的钱方将军咬牙说道:“这是什么军法?竟然如此严苛,军中士卒上阵杀敌已经如此艰难,犯了错就要被处死。你们太平道都是疯子吗?”
“军法乃是牧师所制,这里是军中,便应遵循军法。若是诸位受不了严苛的军法,那我们便只好分道扬镳了!不过,那些犯过的士卒却是不能还给你们了!哼!”
赵弘闷哼一声,太平道兵马虽说不通文墨不假,但是个个明知军法,不会犯下这种过错。根本就是那些宗族之人一哄而上,他手下的士卒跟着犯过,这才被直接拿下。
钱方眼神冰冷地看着赵弘,后者也同样看过来。双方四目相对,眼神之中都是怒火。
半晌,钱方才指着不远处的襄阳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