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在春风中兜兜转转,两边的景色接连转换,令车内的人心生倦意,放下帘子。
直到天色黄昏夜幕降临,这辆马车才来到最终的目的地。
期间,唐粥一直拉着孔明的小手说话,一会儿说起他们家在兖州的旧事,一会儿聊起天下形势,评点天下诸侯。对于这位天下闻名的和侯,诸葛亮有些惶恐,又有些激动,想要将自己的信念兜售给对方,但是却总插不上嘴。
渐渐地,他也就没了这个心思,只是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言语。
唐粥一副挥斥方遒的样子,将天下诸侯挨个点了个遍,但是,双眼无神的诸葛亮却对这些兴致寥寥。每每在唐粥停顿之时,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有时候,双方都知道他们将要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了不如不说。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侧耳倾听着外面悠悠转动的轱辘声。
忽然,吱呀一声,马车稳稳地停住,外面由骑兵充当的车夫说道:“启禀主公!大营到了!”
唐粥在车内嗯了一声,依照规矩,车马进营是需要查验的。但是,既然他这位主公坐在车内,这一项便可以免去了。
他掀开帘子,一脚将赶车的骑兵踢下去,自己坐在车头,后者笑嘻嘻地滚到一边去,还贴心地跟着马车亦步亦趋。
车马进了大营,立即有一群人前来拦路。唐粥抬头一看,前面正是一脸阴沉的荀攸和吕布等人。看来这驾车的任务自己是不能继续胜任了,唐粥回头言语一声,然后转头挥挥手,让他们将道路放开。
只停了一瞬的马车,又继续晃晃悠悠地进了大营。
唐粥将马车赶到营中后,便又将赶车的任务交给了一旁随时准备接手的骑兵。马车内,诸葛亮挑开一侧的车帘,放眼望去,只见入目所及,皆是黑乎乎一片。灯火闪耀之处,则是强壮的士卒在镇守巡逻,整座大营之中寂静无声,气氛森严。
看了一会儿,见看不到什么,诸葛亮便将帘子放下,继续坐在马车中。
这边唐粥一下车,周围的将领便围了上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主公犯错,他们不好直说。但是,有人却率先发难,只见荀攸上前拦住唐粥质问道:“主公外出巡视,只说一二时辰便回,为何会耽搁如此长的时间?主帅离营,群龙无首,此乃是兵家大忌!在这期间,若是出了何事,主公悔之晚矣!”
说完,荀攸低头拜下,在他身后的众多将领也是纷纷跟随。看着这副场景,唐粥颇有些尴尬,上前扶起荀攸等人说道:“诸位放心,我心中一直惦记着众多将士,不会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此次,我外出巡视,也是见到旧识之后便直接回来了,是道路难行,这才耽搁下来!”
众多将领见主公找了个借口,本身也安然无恙,再三保证不再如此行事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收整兵马便各自回营。吕布拱拱手也去布置防务去了,霎时间,身边众人全都消失,只剩下一人。
这剩下的一人便是荀攸,被人都走了,他却没有离去,眼睛直勾勾盯着唐粥问道:“主公方才这话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是却骗不了属下。这一路之上,斥候早就走过无数次,道路虽然有些破损,但是也算平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消耗如此多的时间。
属下不敢问主公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只是请求主公在行事之时多为这三十万大军想一想。而今营中还有无数将士瘫倒病榻,主公若有闪失,这三十万兵马将来怕是十不存一!”
这话说的唐粥有些脸色讪讪,幸亏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否则,自己这面子往哪里放?
拉过荀攸,唐粥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公达这可是冤枉我了!今日之事的确如我所说,即便有错,那也是路上耽误的时间多了些。”
只说了这么多,唐粥也就不多说了,至于荀攸如何体会,他是不管的。
对于这种说法,荀攸自然是不信,带着一脸狐疑之色跟着唐粥,后者也不在乎,直接朝着自己的大帐走去。走了半晌,迎面忽然来了一名骑兵,正是这一路上赶路的那位。
看到此人,荀攸顿时眼神一亮,主公他无法诘问,难道这小小兵士他也奈何不得吗?于是,他放弃跟随唐粥,转而向这位摆出英勇之色施礼的骑兵招手。
方才送走主公,这名骑兵便诚惶诚恐地来到荀攸面前,带着媚笑弯腰道:“军师有何事要在下效劳?”
荀攸脸色淡淡,开口道:“我只问你,今日路上为何会耽搁如此长的时间?若非我拦阻吕布等一干悍将,他们差点带兵出营去和袁术决战。大战一起,以我军如今的战力,结果如何你不会不知道吧?”
“军师赎罪!今日路途之中,的确如主公所说,乃是一路走来。只是······只是······”骑兵脸色大囧,汗水一时间便流了下来。
“只是什么?”荀攸见到对方如此应对,心中一动,便知道其中果然有隐情。
“只是主公似乎是要和马车之中的两位姑娘畅叙幽情,所以上路前特意吩咐我,不到天黑不能回到大营。因此,属下才在路上耽误许久,直到天黑才回来。”
荀攸听了这句话,顿时面色一愣,然后脸色迅速转红。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朝骑兵说道:“今日之事,必须保密,若是营中有人说起什么闲言碎语,我唯你是问!”
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