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师父便是道常宗掌宗么?!”赵青神情也是惊异非常,多少也已明白道常七子都是谁人,她虽知道道常宗来历,却是从自己哥哥扶苏哪里听来的,只知这道常宗中都是高手,掌宗武学更是天下无匹,至于这些能人异士姓甚名谁,倒是不知,万没料到这七人自己竟是人人熟知!
“道常宗并无掌宗之人!”东园公瞧了一眼赵青道:“我七人为友,无上下之分,无尊卑之别,只你师父武功较我六人为高!又悟道最彻罢了!”眼光又望着方才那人跃下山崖,叹了一声道:“若是你师父在此,他只怕没有这般容易脱身!”
“你不说我倒忘了!”赵青心中正寻思,道常宗之事,何以自己师父会告诉自己哥哥,却不告诉自己?被东园公最后一句一点,猛的想起方才那人来,张良也正纳闷此事,何以七人留不下人家,反倒两人却能致人于死地?这其中道理何在?只是到底赵青口快,盯着东园公疑惑道:“咱们七个人都不敢动手,怎地老神仙方才却说两个人,他便必死无疑?”
“若要置他于死地,五子中两人足矣!”优旃忽然开声道:“可他若决死一战,七人之中只怕或有死伤,你可明白么?”赵青听的一愣,还未回过神来,张良却已心中明白,七人之中,以他武学造诣最低,赵青剑法虽然神妙,只怕也不是那人对手,一旦动起手来,那人拼死一战,虽不敢说必定就能杀了自己和赵青,可眼前这五人也不愿冒这个风险,因此宁愿此人全身而退,落个两不相伤,至于此人安然离去,将来如何,想必这道常五子心中自有安排!
“可如此放他去,岂不是放虎归山?若是他这一回去,再带帮手来,又当如何?”赵青略一思量,也已明白其中轻重厉害,不免有些担忧此人卷土重来!甪里先生冷笑一声道:“咱们道常宗虽只七人,可他夜祭死士也未必就敢跟咱们结仇!难道天底下,只有他们有帮手,偏咱们没帮手么?我断定他此行乃是前来探查虚实,也未曾料到咱们聚了五人在此,再要想来,恐怕要掂掇掂掇有没有这份本事!今年冬天,看来是要在这山上过咯”
赵青听着甪里先生话中,似乎五子之外,还另行有人到来,眼光不免向着优旃瞧了过去,却见优旃像是知道她要说甚么一般,竟然点了点头!张良却是在一旁皱着眉头,思量半晌道:“敢问几位老神仙,这夜祭死士,究竟是些甚么人?”
“你可听过楚国夜祭之事么?”绮里季见张良到底问起此事,也是口气淡淡到,张良略略一怔,神色迟疑道:“此事自然知道,据说楚国先祖熊绎被封为诸侯之时,其地不过五十里,蔽衣柴车,甚为穷困,以致宗祠无祭物献奉,因此去邻国偷了一头牛来作为祭祀之用,又恐被人发觉,便连夜宰杀献在宗祠之中,后世以此为例,凡祭祀必在夜间,也是不忘先祖筚路蓝缕以创基业之意。不过后来历代楚王开疆拓土,至楚文王之世,更是迁都于郢,雄踞华夏之南,抗礼秦、晋,兵临齐、宋,又大启群蛮,施行教化,那夜祭之礼,似乎也逐渐不为人所知了!”
“嘻!”赵青原本一脸认真听着张良说话,突然笑了一声道:“原来楚国先祖竟是个偷儿!”绮里季瞪了一眼道:“偷儿怎么了?齐国先祖太公吕望未得志之时,也不过是朝歌城里一个卖卦的相士,渭水河边一个渔夫罢了,秦国先祖不也是马夫出身?春秋五霸,战国七雄,除了当年晋国叔虞、吴国泰伯乃是出自周王宗室,其他诸国又有甚么好出身?”赵青被他一句顶了回来,脸上也是有些讪讪的,她如何不知自己秦国先祖出身,也并无取笑之意,只不过少女心性,觉道这夜间偷偷摸摸偷了别人的牛来,又怕被人发觉,连夜急急忙忙宰杀献祭,其间那份匆忙胆怯,颇有几分可笑罢了,哪知却被绮里季教训一场!只得转过头望着张良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儿!惹的张良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偷牛就是偷牛,有甚说不得的!”甪里先生向来不似绮里季这般刻板,多少对他这一番教训有些不以为然道:“这妮子说的不错,夜祭之事,就是因偷牛而起,只怕楚国后世也觉得此事有些扫了颜面,这王室之中,多少便不再提起,不过也有人不忘此事,仍是奉行夜祭之礼,不过也是因此,这些人与楚国王室不免有些隔阂,用当年曹刿之话来说,便是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以至后来这夜祭主事之人渐渐便不是楚国宗室,成了楚国朝局之外一个宗派之流,以能为楚国尽死为己任,近世更是多了许多武功高超之人,其中武功最高者,便为宗主,其余之人皆奉宗主之令行事,便自号为夜祭死士,只因行事隐秘,又临敌必死,绝不泄露半点言语,便少为世间所知!直到楚国春申君掌政,也不知从甚么地方得悉此事,竟然将当时这夜祭死士宗主朱英招在幕中,倚为心腹,春申君也以此同齐国孟尝,魏国信陵、赵国平原并驾齐驱,称为当世四君子!可惜后来春申君到底不听朱英谏言,权盛一国而不知功成身退,疏于防范,被李园手下死士所杀!”
“这事我知道!”赵青忽的又接了一句道:“不过李园后来似乎也被楚王负刍所杀,只不过不曾载于史书罢了!”甪里先生眼角斜了赵青一眼道:“你知道甚么?李园乃是死在夜祭死士的手里,李园杀了春申君,朱英身为夜祭死士宗主,岂能与他善罢甘休!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