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继续躲在花树丛中,偷听主仆二人的对话。
胖子姓齐,是远近有名的富商,人称齐老爷。他原本是林氏商团在帝-都最大的合作伙伴,但不知道这次因为什么,林家的货并没有卖给他,采办的返程货物也没有经过齐家商行的手。
猥琐男都要给主子跪下了:“齐老爷,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疏通一下把我哥哥救出来,我可就这么一个哥哥。”
齐胖子眼眉一瞪:“怎么疏通,他们是被大内侍卫抓走的,你以为我真的手眼通天啊,顺天府的人能卖给我几分面子,大内侍卫是你我这种人能接触到的吗?”
见手下一脸的失望,齐胖子又说:“你也不用过分担心,不就是一张传单吗,他们完全可以说是从路人手中的来的,这本来就是差役该干的事情。大内侍卫也是人,也要讲道理、将王法,总不可能随便给人定罪,然后草菅人命吧。”
猥琐男心道咱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就是找差役随便给林氏商团定罪吗,加上现在正好是敏-感时期,天知道皇帝会不会已经下令,要求严惩妄论血影堂的人。
齐胖子继续道:“没事的,把心放肚子里,一定会没事的。”
嘴上说没事,心里却已经难过到了极点。本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现在好了,买卖砸了人被抓了,那几个家伙要是被大内侍卫弄死了还好说,可万一他们活着出来,能不找过来要赔偿吗?
别看差役们官儿不大,却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想到这里,齐胖子就一阵肉疼。
晚上,萧辰来到和林鸿义约好的饭店,林蝶也在,她没等他坐下,就急不可耐的问:“陈公子,查到什么新线索了吗?”
小侯爷点点头,说:“查到了,我出面怎么可能查不到。林掌柜,距离市场两条街之外有个齐府,你知道吗?”
林鸿义眼睛一瞪:“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是,差役们栽赃陷害,幕后黑手是姓齐的。”
“没错,就是他。”
林鸿义一拍桌子:“这个可恶的齐胖子,亏得我多年来跟他合作,而且还把他引为知己,没想到他竟然会害我!”
原来,林氏商团和齐胖子是合作伙伴,每次林鸿义带着货物来到帝-都,齐胖子都会吃掉一大部分,两人的关系很好,所以林鸿义每次都会做出一些让利。
但是这两年他发现,每次齐胖子给出价格都低于正常水平,再加上习惯性的让利,林鸿义应得的利润被压缩的更少。而且,每次采办回程货物的时候,齐胖子的报价却要高于别人,而且质量不见得是最好的。
因为这次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林鸿义多留了个心眼儿,他提前派人来到帝-都,将各种货物的价格打听的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齐胖子看完商团带来的货赞不绝口,马上给出报价,足足比市场价低了一成;准备卖给林鸿义的返程货物,价格足足高了一成。
这么一来,齐胖子就能多赚两成。
林鸿义当然不傻,交情归交情买卖归买卖,他拒绝卖给齐胖子货的同时,也拒绝了从齐家采办货物。
齐胖子本以为林鸿义好糊弄,而且为了让自己站在道义的高度,当场放出话来,要是自己不吃下这批货的话,别人是根本吃不下的。
结果林家的货卖的出奇的好,仅仅几天时间就卖了八成以上,齐胖子始料未及,同时眼红不已。
接着传来林鸿义以更低价格收购返程货物的消息,他坐不住了,但此时不管干什么都无法挽回,羞愤之下他生出一个歹毒的想法——嫁祸。
听完林鸿义的分析,萧辰皱着眉头说:“真是没想到齐胖子是这么个人,林掌柜,既然已经知道是他背后搞鬼,你准备怎么做?”
林鸿义是个很纯粹的商人,坚持买卖不成仁义在的信条,他没想到合作了多年的齐胖子会害自己,但好在是有惊无险。
他说:“算了,反正齐胖子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知道他是这么一个人,以后不跟他打交道也就是了。”
小侯爷有些失望,因为在他看来男子汉就应该快意恩仇,而不是抱有妇人之仁,敌人能害你一次,就会害你第二次。一味的退缩非但不会让对方产生任何感恩,反而会变本加厉。
特别是齐胖子这种地头蛇,除非你林氏商团以后不来帝-都,一辈子都不再跟他打交道,否则的话他肯定还会害你。
不过毕竟自己是个外人,既然林鸿义不想跟齐胖子纠缠,多说无益。
酒足饭饱,离开饭馆。
快走到客栈的时候,萧辰越想心里越不是味儿,虽说齐胖子害林鸿义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恨了,自己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不小小的惩处一下,怎么能行呢。
他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悄悄去往齐府。
潜入花园的时候,他看到几个下人端着残羹剩菜走出来,其中一个开口说:“老爷今天是怎么了,胃口这么差,才吃了两碗粥、三个馒头加一个蹄髈,平时至少比这多一倍呢。”
“听说老爷心情不好。”
小侯爷在心里马上了,你妹的都两碗粥、三个馒头外加一个蹄髈,还叫胃口不好。
房间里,齐胖子坐在餐桌边和喝茶,想到的白天的事,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猛地一拍桌子:“来人!”
马上有小厮从外面跑进来,恭恭敬敬的问:“老爷,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