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宋璟,薛绍自己亲自动笔书写奏疏,完成之后给薛仁贵来看。↑,
薛仁贵一字不漏细细的看了,心说真是文如其人,宋璟文辞华美妙语连珠,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子轩然灵气,通读下来让人感觉如饮美酒。薛绍的文章就是一篇真正的“公|文”,虽平铺直叙但言语谨密,甚合春秋笔法之微言大义,看似简单朴实其中却富有深蕴,典型的大巧不工、内有千秋!
“甚好。”薛仁贵只作此一评,然后就果断在奏疏上签写了自己的姓名,并盖上了官印。
薛绍点头微笑,同样签名画押,再将奏疏交给了武承嗣的使者,命其带回。
“少帅,宋璟是个难得的人才,但是棱角突出锋芒太锐有待雕琢。”薛仁贵道,“老夫已经太老了,带不了他几年。因此老夫就想将他引荐托负于你,不知少帅意下如何?”
薛绍微笑道:“在下岂不知老将军之美意?——今日将他暂且收押,就是为了打下一个铺垫。其实,我偏偏看中的就是宋璟的那一道凌厉的锋芒。如今天下,才子多如过江之鲫,但忠直耿介之仕却是寥寥寡少。老将军,慧眼独灼啊!”
薛仁贵闻言大喜,连声道:“宋璟是一匹千里马,但千里马往往性烈如火极难驯服。老夫只会带兵打仗,御人荐才不是擅长。如今宋璟得遇少帅,真是良才遇伯乐啊!”
薛绍呵呵直笑,“老将军太抬举我了。其实我与宋璟年龄相差并不大,将来若能志同道合结为肝胆兄弟,便是足矣。”
薛仁贵满怀赞许的微笑点头,心中暗道:虽是年龄相若,但薛绍的历练和阅历何止丰富百倍,其眼界与心胸明显比宋璟高出若干境界,居为尊长绰绰有余……大唐人才辈出,老夫该当欣慰!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大戈壁的突厥军营之中。
阿史那??默啜双眼通红的拍案而出,怒声喝道:“元珍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连派十道黑衣快使前来催促,命我火速撤军!”
帐篷里的其他人都噤然无声,只有一人站了起来将其他人轰出了帐外,自己走上前来说道:“二哥,我们的兄长对元珍信任有嘉,拜他为谋主、官授阿波达干。元珍的命令,就连兄长自己都从不违备。现在……”
“咄悉匐,你给我闭嘴!”默啜没好气的大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我们是可汗的亲兄弟,难不成还怕了一个外人?——元珍是有些干才,辅佐兄长平定草原各部不断崛起,在对朝唐的战争当中也立了一些功劳。但他的心和眼睛完全被艾颜那个妖女给迷住了,他有了私心!”
咄悉匐是默啜的亲弟弟,当然二人也都是骨笃禄的亲弟弟。骨笃禄在成立突厥汗国以后封二弟默啜为“设”,相当于大唐的“大将军”,是实际执掌兵权的武将和权臣。另一个弟弟咄悉匐则被封为“叶护”,地位仅次于可汗,有点类似于大唐的亲王、皇太弟,但没有太大的实权也没有法定的汗位继承权。
咄悉匐身为叶护还被默啜指着鼻子辱骂,却没有半点脾气,只是小声小气的道:“大哥时常教导我们兄弟二人,一定要紧密团结,一定要听循元珍的号令行事。此次挥师南下,原本一切顺利眼看就要拿下大半个河北,不料薛绍从丰州那边斜刺里杀来,坏了我们的好事。尽管如此,我们也洗劫了云州及其周边的多个州县城池,收获颇丰。唐朝那一边,薛绍和薛仁贵已经合兵一处,后方的并州大都督府也提供了支持。再打下去,已经没有好处没有意义了。元珍下令撤军,依小弟看没什么错啊!”
“你懂个屁!”默啜怒骂道,“至从黄花堆一役之后,元珍再不染指丰州,还见了薛绍就躲。你以为他真的是怕了薛绍吗?他是受了那个妖女的蛊惑!”
咄悉匐愣了一愣,“不会吧?”
“怎的不会?”默啜怒道,“元珍私下早已爱慕艾颜许多年,据说从儿时就已开始。以前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部落小吏,连接近艾颜的机会都没有了。现在好了,他成了突厥汗国的阿波达干,他发达了,连艾颜都要靠他来保护——你说他会不会旧心萌发想要得到艾颜?”
“那有何难?”咄悉匐冷笑,“无非是使些蛮力推倒在地,脱衣扒裤一戳便了!”
“我们这么想,元珍可不是!”默啜冷笑道,“他们一个是满腹经纶深受汉学熏陶的大才子,一个是从小在中原长大的贵族名媛,彼此都爱风花雪月卿卿我我,良辰美景朦朦胧胧。”
“我一句都听不懂!”咄悉匐直撇嘴。
“总之,元珍就是着了艾颜的魔!”默啜没好气的道,“你可知道,上次元珍派人去和薛仁贵交换俘虏,居然允许艾颜偷偷的一同去了?”
“哦,有这事?”咄悉匐一惊。
“这都不知道?看来,就你最笨!”默啜骂道,“艾颜去代州能干什么?还不是会他的小情人薛绍!两人早就有了一腿,说不定那孩……”
说到一半,默啜嘎然而止。
无论如何,“神之子”的神话不能被打破,不然凝聚草原各部的精神图腾就要倒塌。默啜再如何对元珍不满,也不会傻到要去拆自家的台!
“唔……唔!”咄悉匐也没有说破,但是连连点头以示会意。
“元珍为了那个女人,已经蠢到无可救药了。他肯定是听信了艾颜的蛊惑,让他不要与薛绍交战,这才下令让大军撤退。”默啜说道,“三弟你想想,国家大事哪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