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思考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得一向很快。
余成并没有估计错,半个小时后,已经换上一套粉红睡裙的蔡言芝,从主卧室里走出来,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很显然,尽管麻醉剂的药劲已经过去,但她的手脚,多少还是有些不听使唤。
不过,这倒也算得上是正常情况,歇一歇,睡一觉,就能恢复如初。
见蔡言芝出来,余成随手把指间夹着的半截香烟掐灭,朝窗外喷出最后一口淡蓝色烟雾,接着就把窗户给关了上。
“起来啦。”
“嗯。”
夫妻之间,彼此间的交流这般冷淡,往往意味着这段婚姻已经陷入某种危机。
然而,放在余成和蔡言芝两人身上,这却只是一种常态。
并未在意妻子的冷漠,随手把烟灰缸放下,余成抻着懒腰,坐在了沙发左侧的布墩上。
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尽管这间屋子里,明明坐着两个大活人,但气氛却是异常压抑。
是什么人想绑架自己的妻子,余成当然很想知道。
可他却很了解蔡言芝,知道她不想说的事,自己问也白问。
所以,干脆就耗着吧。
她想说,自然会说,无需多问。
或许是刚刚吃过药的缘故,此时的余成,心态异常平和。
一男一女,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似乎是彼此间在暗暗较劲,看谁忍不住先说话。
就这样,大约十分钟后,似乎是对这种氛围感到不适,又仿佛是看到布墩上坐着的这个男人,左臂缠着的那条浅色丝巾上沾染的血色太过扎眼,又或许是在某种未知的心理推动下,蔡言芝忍不住先开了口。
,要不是你把它打开,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秘密。我有我的秘密,你也有你的秘密。有暗格,并不代表什么。”
话说到这儿,余成洒然一笑:“重要的是,我没有瞒你。”
“你瞒我的事,其实并不少,不是吗?”
身体前倾,伸手从余成口袋里掏出之前他从暗格里取出的药瓶,见上面没有任何说明,蔡言芝的眉头不禁皱了皱:“你吃的,是什么药?”
“精神抑制类的药物,我的情况……有点严重,据说再吃下去,最好的情况,就是十几年后,被送进精神病院。”
“如果不吃,会怎么样?”
“有些时候,无法自控,有自我毁灭倾向。”
握着药瓶的手倏然攥紧,犹豫片刻,蔡言芝问道:“创伤后应激障碍不是绝症,只要你肯配合治疗,也不是完全治不好,没必要一直服用这种药。”
“问题在于,我没法儿配合。”
笑着伸出手,从蔡言芝手里,把那只药瓶取回收好,余成摇头道:“别光说我,也说说你吧。你之前说对我的过去好奇,我却是对你的现在很好奇。”
“我知道,你想问在牛排和红酒里下麻醉剂,还有最后走进餐厅的那个人,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直视蔡言芝双眼,片刻过后,余成默默点头:“我相信,你确实不知道。”
“这么肯定?”
“首先,你是我妻子。其次,你没必要骗我。”
闭上眼睛,回忆之前两人在餐厅时的情形,过了半晌,余成睁眼道:“麻醉剂,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口服的效果远远低于注射,所以需要加大剂量,但加大剂量后,却往往骗不过人的嘴。所以这种麻醉剂,不是寻常货色,浓缩度很高。能根据口服的剂量判断出药效发作时间,果断出手行动,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报警?”
“现在报警也没什么用,顾头不顾尾,那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对你出手的这个,是高手,不会留下证据。更何况,就算报警,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现场都已经被破坏,根本什么都提取不到。”
“这倒是,我说有人要绑架我,这个可没什么用。”
蔡言芝也是一阵苦笑:“我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盯上了我。”
“那我来帮你分析一下吧。”
布墩没有靠背,坐久了有些不舒服,余成起身,坐在了蔡言芝身边。
“首先,s市这边有钱人很多,我虽然不知道你有多少钱,但在这座城市,如果把有钱人分为上中下三档,你最多算中等偏下这一档,这个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以,想绑架你,或是想对付你的人,并不是随机选中了你,而是带有着某种特殊目的。”
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扣动着,两眼微眯,余成边想边说:“动手的,我们暂且把他叫做刺客,在这个刺客背后,肯定还有一个老板。从手段上来看,刺客是一位高手,请动这样的高手,价钱绝对不便宜,所以这位老板,他很有钱,至少在经济这方面,不会比你差。”
“像你所说的这种人,在这座城市里不知道有多少,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结论。”
“手里掌握的信息太少,现在谈结论,还为时过早。”
看着蔡言芝,余成正色道:“芝芝,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你的公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
“你怀疑……”
“到底是冲着你那间公司来的,还是冲着你公司里某些资料或文件来的,又或者单纯是冲你这个人来的,还是冲着你父亲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