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十拿九稳的。
就像绝大多数罪案那样,它们的起因,往往只是一次意外,以及一场不该有的冲动。
没有绝对的准备充足,但余成仍是把能想到的准备工作,都给做全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在这条小巷里,遇到盘问或袭击。
但出乎他预料的却是,这一路走来,竟是完全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难不成,王雪君根本就没有安排人守在这里?
从巷口到诊所,这段路程本就没有多远。
不久之后,于夜幕中来到这间偏僻的心理诊所门外,余成双眼微眯。
他可以确定,自己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盯梢,甚至连附近的商店,都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能照到这里。
进去,还是不进去?
这一路走得实在太顺,难道……那个女人,昨天晚上在郊外仓库受伤以后,直接就已经派人把这里处理过了?
进去,可能一无所获,但不进去,绝对什么讯息都不会获得。
没有任何犹豫,拿出托柳玉茹弄来的工具,不到两分钟,余成就打开门,并走了进去。
从进门这一刻,他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准确的说,余成所改变的,是步态。
既然用了枪,绑了人,他就必须时刻警惕警方介入。
进门之前,就已经戴好头套、手套,包得异常严实,毛发不会掉落,甚至就连脚上都套了鞋套,让足迹没那么容易辨认。
但就算是这样,走路走脚之前,余成仍是伸手在右腿伤口处狠狠按了一下。
没有忍着刺痛,而是顺其自然,于行走间自然而然的在地上留下了扫痕。
如果警方介入,勘查这里,脚印肯定会是鉴别的重中之重。
余成曾受过异常专业且严苛的训练,所以他知道,反映病态起足特征的伴生痕,分为划痕和扫痕。
划痕位于鞋印前边沿的前内侧,是由于起足低,在足尖离地前,足趾尖内侧向内划动地面而形成的痕迹,呈线条状,在长、短之别。
这种痕迹,一般是下肢的膝关节、踝关节畸形,或下肢肌肉麻痹的人容易出现,正常人行走,不易留下划痕。
拖着腿走路,在地面留下扫痕,有鞋套的干扰,脚印并不清晰,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掩护。
事实上,对于这间地处偏僻的心理诊所,余成并不陌生。
毕竟,在王雪君的身份,没有出现昨晚那种转折之前,他与她之间,应该……还算得上是朋友,最起码余成虽然防着她,但却没有把她当作敌人。
更何况,基本每个月他都会过来这里拿药,又怎么可能会对这里不熟悉?
但是现在,他却必须要把这种熟悉感抹去,而是像第一次来到这里那样,把这里翻个乱七八糟。
先转了一圈,随后一通翻找。
五分钟后,他这才翻到了早就知道放在哪里的病例。
拿出柳玉茹准备的那部手机,每页拍照,没过多久,他就已经把病例拍完。
王雪君没有回来,她也没有在离开后,第一时间派人过来这里,把这些病例给处理掉,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
余成也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他的病例,当然也在这份文件里。
但他却并没有把自己的病例给抽走,因为精神类的药物,管控比较严格,要有备案。
若是就这么把它抽走,那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掂着手机,确定自己除了脚印以外,没有在这间屋子里留下任何痕迹,余成转身就准备离开。
但说来也巧,就在他快要走到门口的位置这一刻,他的耳朵里,却突然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响。
门外有人,而这个人,现在正在开门!
发现这一点,余成先是一愣,随即眼底猛然闪过一抹喜色,立时闪身陷在门侧。
三秒过后,门开了。
紧接着,关门同时,一道黑影就闪了进来。
整间诊所被翻得乱七八糟,来人明显愣住,随即猛然朝身后看去。
但也就在他扭头的这一秒,余成动了。
左腿抬起,狠狠踹在对方右腰眼的同时,扬手就朝着来人打去。
可他这边才刚一抬手,看清这家伙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把枪,眼皮一跳,猛然侧身闪避。
同一时间,枪响了。
砰!
近距离下,铁门直接被打穿。
腰眼,人体要害之一,受轻击酸痛,受重击能致内出血。
刚才那一脚,余成踹得很重。
很显然,多亏了刚才那一脚,要不然之前那枪,绝对会打在他身上。
娘的,大意了!
毫无疑问,这个人,绝对是王雪君派过来的。
但余成根本就没想到,来人手里居然会拿着枪,而且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闪避同时,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的余成,随手抓住一物,也来不及细看,朝着持枪人便砸了出去。
哗啦一声,托盘连同里面装着的瓶瓶罐罐,顿时砸出一条抛物线。
砰!砰!
枪声又响,余成及时倒地闪避,并未受伤。
但屋子里却响起了爆炸声,以及……火光和惨叫。
那道人影,竟是已经成了一个全身冒火的人。
之前那堆瓶瓶罐罐里,居然装着酒精,而且还好死不死的被子弹打爆。
“靠!”
迅速起身后,余成第一反应是救人。
这人是死是活,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