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柳涵烟的脚步很快,但是林非的步子比较大,不知不觉中便和她有了一小段的距离。
林非稍稍放慢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位于身后的柳涵烟,“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柳涵烟向前紧走了几步,低声问了一句,“你肯定知道崔家出车祸的那个人吧?”
“知道。”林非点点头,同样将声音压得很低,“他叫崔建强,是崔佳辉的儿子。”
“这个不正常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身上。”柳涵烟微微蹙了蹙柳眉,“听了你刚才所介绍的一些情况,我现在又觉得很正常了。”
两个人没有停歇,继续快步朝前走着。此时,走廊里十分安静,基本上看不到住院的患者以及陪床的家属。不过柳涵烟还是比较谨慎,她担心所说的话被他人听到,所以尽可能和林非保持着最近距离,两个人的手臂几乎挨在一起。
林非自然明白柳涵烟的用意,而他的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杂念,他未作声,只是看了一眼这个聪明的女人,等待着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
按照医院规定,走廊里在一个小时之前喷洒了一次过氧乙酸消毒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林非原本就拥有着极其灵敏的嗅觉,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太近,更是由于与空气中消毒水味道所形成的强烈对比,使得他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自柳涵烟身上散发出来的独有气息。
林非可以确定,这种淡雅的气息绝对不是普通香水的味道,而是女人的体香。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气息令他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
柳涵烟身上的气息与林非的所有女人都不相同,可是却让他感觉到格外舒服、温暖,确切地说是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林非那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仿佛不受大脑的控制,一下子彻底放松下来,而他的思绪更是情不自禁地飞到了一片绿意盎然,山清水秀之地……
柳涵烟刚要解释,看到林非出神的表情,便轻声问道:“姐夫,你怎么了?”
林非回到了现实,咽了咽喉咙,“没什么,你接着说吧。”
柳涵烟看得出林非有心事,虽然关系很密切,但毕竟才刚刚认识,便没再去细问,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我们这里今晚没有安排麻醉医生值班,我也具备麻醉医师资格。
所以在准备给崔建强进行手术之前,我就没有再去通知麻醉医生过来,决定亲自为崔建强做麻醉。根据他的身体状况,我做了计算,给他注射了非常精确的麻醉剂量。
这样的局部麻醉不仅可以减少一些并发症,最重要的就是伤者能够在手术中处于清醒状态,可以和我们随时进行交流,减小对他的心理和生理功能的影响。
可是没想到,在给他注射了麻醉剂后,没过多久他就昏迷了,这种情况让我觉得非常意外。说实在的,我对自己的麻醉技术很有信心,按照我给他的剂量,我敢肯定,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考虑到手术要紧,我便没有过多的分心,一门心思进行着手术。谁知在手术中,又出现了令人费解的情况。
根据术前对伤者综合因素的分析,我预计完成整个手术最多只需一个小时的时间。可当我无意间碰触了一下他的脚踝时,却发现他骨折之处不只是ct报告单上所描述的两处,而是三处,就是在他的脚踝处也有骨折。
我当时就想,也许是放射科的同事给疏忽了,没有注意他受伤的脚踝位置。可是仔细一琢磨,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伤者一直都没有昏迷,他应该对我们放射科的同事进行提醒。
我没再多想,也把这件事情给搁置下来。在手术进行了大约四十分钟的时候,他醒过来了。
见他醒了,我随即问他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当时的头脑不是特别清醒,含含糊糊地告诉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由于最初给他注射的麻醉剂量只能维持到最先预计的时间,按照一般情况,为了避免给伤者带来不必要的痛苦,应该给他继续注射适量的麻醉剂。
不过考虑到他刚才曾经有过短暂的昏迷,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把他认定为对麻醉剂敏感的体质,决定不再给他注射麻醉剂,而是抓紧时间做手术。
我有想过,在接下来的手术过程中,只要出现意外,我随时可以采取快速麻醉的措施。在剩下的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唯一有些变化,就是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根据这些情况,我得出一个结论……”
此时,两个人已经走近了抢救室。柳涵烟停顿住了,稍稍放缓了脚步,她抬起臻首,那清澈的眸子与林非的目光对视着。
林非低声说道:“你的意思,就是崔建强在发生车祸之前,或许服用了一些麻醉类的药物。”
“嗯!”柳涵烟点了点头,“过一会儿我去查房时,取出一些尿液,只要通过简单地化验,结果自然就会出来。”
“听到你也有这样的想法,我觉得化验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现在更加坚信这个分析不会有错。”柳涵烟对林非的一系列决定和安排心悦诚服。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这应该就是他们父子或者更多的人精心设下了两个计策,一个苦肉计,以及一个调虎离山计。
用崔建强的车祸将我吸引开,这样一来,崔老先生手术的心肺功能衰竭,会导致他无法坚持更长的时间,而他也更不可能转院,只